柳旭到了柒仟伍佰阶时,已整整过去半年,经过长时间的风吹日晒雨淋,皮肤黝黑,衣衫破烂,不过双眼却越加明亮,一开一合间,似有电光闪烁。
心无旁骛之下,进境极为快速,日日搬运内息,真气凝练浑厚,又顺利冲开四十余处窍穴,到了督脉才停止不前。
柳旭心中大乐,“也只有此处才能有此种功效,若是按部就班的修炼,至少得需花费个三五年!”
一晃又是三月,到了九千五百阶,整个人像是一柄出窍的利剑,锋芒毕露。
这三月来,柳旭只是来回搬运玄真,反复打磨已冲开的一百六十余处窍穴,使之拓宽了三倍有余,如今玄真浑厚无比,与引气圆满的修士也不遑多让。
到了此处,前人字迹已经非常少见,很久才能见到一两句,而那女子的字迹还在,应该已经进入宗门。
“哎!果真是大道无情,却又人人平等,那些道心不坚之辈,怕是已经身死,或是自行回转了。”
休息数日,将自身调整到最佳状态,准备一口气登顶,广阔的仙路已经敞开,再没有任何事能阻挡。
是夜,万籁俱静,连永不休止的罡风,都以消失无踪,忽然,体内玄真自发而动,一缕莫名的气机勃发,柳旭知时机以至,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步伐,一步一步,一阶一阶登顶而去。
当迈上第一万阶的时候,回首望去,黎明前最后的黑暗被冲破,朝阳挣脱了束缚,自海面上升起,映红了他的脸庞,映红了他的身躯!
柳旭作歌曰:晨霞自东缤纷照,映我蹒跚登天来。而今道心通明透,只待真气厚如海。
歌罢,深吸一口,紫气东来。
借助朝阳冲破海面的气机,柳旭周身元气飘荡,神念翻飞,阴阳玄真如大江大河,滔滔不绝,在体内隆隆作响,一路奔流不息,势如破竹。
‘轰隆’一声巨响,彻底冲开了督脉,运行一个大周天之后,方才势竭。
至此,柳旭修炼四载,已经冲破一百六十六处窍穴,若是被他人知晓,定要将他切开了,碾碎了研究。
细细体味,只觉真气无处不到,丹田内一股热流循环生发,养魂楼点燃大半,照的神魂通透,似是随时要出窍而走。
正在这时,只听有人喝道:“什么人,大清早的在这鬼叫?搅扰了本仙好梦,真是岂有此理!”
只见一座亩许大的广场,一个孤零零的门户,高约两丈,宽约三丈,左侧一两人高的石碑,右侧一间茅草屋,门口一个小胖子,坦胸露乳,睡眼惺忪的看着他。
忽然,这小胖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步跑到柳旭身前,瞪着大眼睛问道:“你…你…你是从这登上来的?”
得道确切的回答,小胖子嘴巴张成o型,能轻松的塞进去一个鸭蛋,急步跑回草屋内,拿出一面铜锣,敲了九下,不过令柳旭诧异的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少顷,门户内冲出七人,手拿各种法器,将柳旭团团围住。
领头的打量了两眼,开口喝道:“死胖子,就是这小子来犯山门?我看他顶天也就引气圆满,至于敲响九下问道钟吗!”
问道钟是一件法器,做礼器用,按宗门律例,当有客来访,或敌人上门寻衅之时,视情况而定。若有人自登天梯而来,必须敲击九下,以示宗门将要大兴。
被称作死胖子的家伙,名叫张仪,因为对宗门律法相当熟悉,所以被安排在此执掌问道钟。
张仪颤着一脸肥肉,气喘吁吁的说道:“白师兄,他…他…他是从那边爬上来的!”
白师兄还没明白,继续喝道:“从那爬上来又怎样?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般。”
反复确认数遍之后,“哗”的一声,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表示质疑,有的表示羡慕,还有的过来凑套近乎,问东问西。
柳旭被众人围观,有些不好意思,正琢磨如何脱身,又有人跨门而出,七人连忙见礼,高呼许长老。
许长老说道:“你等且回去坚守各自岗位,此地交由我来处理。”
几人躬身称是,又偷眼观察柳旭,似要记住他的容貌,方才入门不见。
许长老看着柳旭说道:“既然你从登天梯而来,先在承前启后碑留名,稍后我领你去报备。”
承前启后碑,是以天外陨石所制,专门记录从登天梯攀登而来之人,以此来勉励门中弟子。凡是在此留名之辈,在玄机道宗乃至这方天地,具是赫赫有名,在历史长河中,亦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柳旭来到碑前观看,上面的名字不是很多,最上边的叫做甘承,最下边的叫韩婉儿。
“这怎么留名呢,难道用真气刻画?”
许长老似是看出柳旭的窘迫,开口指点:“只要抚住碑身,魔念自己的名字即可。”柳旭依言而行,碑身光芒大方,随即在韩婉儿的下方,现出柳旭两字。
“柳旭,好名字,你要一飞冲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