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高手破开光门之后,随即化作遁光消失。而归云子等人入内查看,只见一片末日景色,数十株松柏倾斜侧卧,大片竹林拦腰而断,地面无数裂痕,溪水断流,星空不存。
石崖上十数个洞府,具是四门大开,似是在讥笑他等来晚一步。几人面面相觑,当下分散开来,各挑一座入内。入眼满目疮痍,破烂不堪,像是被山贼扫荡一遍。各个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最终聚集在竹林小筑门外。
归云子说道:“刚刚我去的洞府,散发出阴魂气息,而此地亦有,想必田正已经入内。观此石门,元气流转不绝,似是与地脉相连,若妄加撼动,怕是天塌地陷,柳州府也要十不存一。三位高人怕是早知晓此结,不想沾染因果,才匆匆离去。没想到白化有如此造诣,实是所料未及,还真个麻烦。不知各位有何良策?”
山磊被韦歆瑶放了之后,亦厚颜而来,见其他人默不作声,抢先说道:“不知我等合力,是否能强行破开?”
姚正平立刻说道:“此举殊为不妥,虽然州府内的百姓大部分迁出,可为了一己私利,毁万千人家园,不是正道所为。”
杨卓英听了师弟之言,对于他抢先结成金丹,早已心存不满,此刻彻底爆发开来,立即耻笑道:“哼!姚师弟,你这脾气应该改一改了,说好听点儿是慈悲为怀,说难听点儿,就是妇人之仁!”
姚正平被师兄训斥,依旧微笑应对,丝毫不见气馁。归云子却是面色微变,微微摇头,见韦氏二人不作声,再次相询:“二位,这柳州府名义上归你们大周所辖,不知你们有何高见?”
按常理来讲,韦歆瑶应等其皇叔表态之后,再附和一番即可。谁成想她却恃宠而骄,直接开口说道:“依我之见,还是速战速决,若果真悔去州府,大不了我们皇室出些银子,安慰灾民一番,想必也不会有怨言。皇叔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韦歆瑶自幼聪明灵秀,资质高绝,受皇室万人疼爱,修行所需源源不绝,完全就是温室中的花朵,不知民间疾苦。而韦祺祥更是看着其长大,对其宠爱有加。
不过等其听了她一番言语,立刻皱起眉头,不过终究没有反驳,露出沉思之色。韦祺祥沉默片刻之后,转而看向归云子,开口说道:“我觉得还需仔细研究,看能否通过符法打开此门,实在不成,再行暴力之事。不知道兄有何打算,还请直言。”
现在形势微妙,六人分成两派,山磊、杨卓英及韦歆瑶主张强行破开,姚正平却不赞同此法,因此还受其师兄鄙视。韦祺祥似也不主张暴力,只是碍于韦歆瑶情面,才模棱两可。
一边是满城百姓安身立业之所,另一边是看似唾手可得的机缘,孰轻孰重,众人都按着本心,作出了选择。
归云子看着众人神态,或贪婪,或愤怒,或平和、或气馁……,只觉比那变脸的戏法,还要精彩几分。此时竹林无风而动,沙沙出声,也好似在嘲笑一杆人等。
归云子受人心百态所感,道心震动,周身气机鼓荡,立刻大笑作歌曰:“世人都道神仙好,惟有财帛忘不了!终日风来雨中去,哪管旁人死活了!世人都道神仙好,父兄情义两边抛!不知何时能悔悟,却是白头身死了!”
唱罢张嘴猛吸,顷刻间,天地元气似漏斗般灌入其口,体内‘咔嚓’一声巨响,金丹碎裂,成就阴神,得寿千载,修为更进一步。一朝悟了道,微笑着说道:“姚兄、韦兄,今日与你二人相见恨晚,不若把酒言欢,畅饮一番如何?”
姚正平微笑着说道:“正和我意。”韦祺祥只吐出一个字“善”。三人相视一眼,具是哈哈大笑,把臂而去。将其余三人,完全晾在一旁。
杨卓英颇为自负,此刻被归云子作歌讥讽,又被三人无视,气得一声狂笑,法力滚滚而出,“轰隆隆”,击打在石门之上。只是一瞬间,所有法力倒卷而回,将其抛飞数丈,跌落一泥坑内。再看其人,周身湿哒哒,点点污水顺着鬓发滴落,真个狼狈至极。
韦歆瑶气的跺了跺脚,差点哭出声来,心中自忖,连最疼我的皇叔亦舍我而去,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不由得反思自身,亦是回头离去。山磊还是那股玩世不恭的模样,心中作何感想,无人得知。
杨卓英受泥水洗面,此刻清醒不少,与山磊聚到一处商议,随后开始轮番攻击。
而一门之隔,柳旭斩了田正之后,正拿着金色的心脏琢磨。感受到门外攻击,脚下元气滚滚流动,似是酝酿大动作。走到那堆枯骨处,想寻找一些线索,却没什么发现。
本着死者为大的念头,将枯骨聚拢到一处,随后发出阳火术,将其点燃,口中作碎碎念,“白化前辈,我得了你的宝物,现在把您的遗骸火葬,希望您在天之灵,能指点一条出路。”
也许是白化显灵,当最后的头骨烧尽之后,一道符文显露出来,传下一段信息之后,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