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敲响了杜清龄的房门。
杜清龄披了一件针织长衫从房间内走出来,眼神还带着刚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几分睡意。
“出什么事了?”
“是诗颖。”
杜清龄留下了冯姨在家里看着囡囡,她换好衣服,随着徐盛出去。
老管家已经提前等在外面了。
徐振海明显也是被惊动了,但是人老了,身子骨也经不住这样来回折腾,就派了身边的老管家跟着过去。
徐盛问:“薛家那边通知过了么?”
老管家:“老爷子刚才打了个电话,薛老爷子叫薛老太太过去一趟。”
徐盛点了点头。
杜清龄还没有太明白。
等到上了车,徐盛才将事情的大概经过告知了。
原来,是有人拍下了薛凛安和徐诗颖去酒店开房的照片,那新闻媒体却恰好是徐家旗下的,一旦有什么事情,都会提前给按下,这事就报给了徐盛。
“你应该也知道,现在诗颖和凛安之间要解除婚约的这事,我一个男人,怕万一诗颖受了什么委屈,你也好帮我看着诗颖。”
杜清龄:“好。”
一路到了酒店。
徐家提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清了场。
他们从电梯内下来的时候,叶芷澜已经在走廊上了,而身旁的正是满头银发的薛老太太,扶着薛老太太的人是薛家二少的薛尉廷。
两家人碰上,徐盛和杜清龄作为晚辈,先给薛老太太问好。
薛老太太摆了摆手,“别来这种虚礼了,赶紧看看两个孩子吧。”
叶芷澜已经叫人去取来了备用房卡,从来人手里接过来,看着那紧紧关闭的房门,深呼一口气后,刷开了房门。
……
薛凛安陷入昏睡中之后,就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他好似是一缕游魂,在半空中漂浮着,悠悠荡荡。
他能看到,这是一处太平间。
太平间内的一辆白色的推车上,放置着盖着白布的身体。
他现在身在梦中,本就没有那些格外敏感的情绪波动,甚至视线所及,就都是一片黑白灰色,没有一丝的阳光。
可是,他的视线在触到那身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的手,渐渐地掀开的白布,他猛然惊醒。
躺在床上的薛凛安,毫无预兆的睁开了双眼。
徐诗颖“啊”的尖叫了一声,猛地从床边摔了下去。
薛凛安的上衣敞开着,裤子的皮带也解了一半。
他躺在床上,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足足呆愣了有十几秒的空白时间,再度闭上眼睛。
他试图从刚才的那梦境中,寻到些蛛丝马迹。
可闭上眼睛,他的视线陷入到黑暗中,却再也没有回到那一段,可以称之为的噩梦里。
他后知后觉中,开始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从小腹起,好似是虫蚁一样在啃噬着,带来无穷无尽的疼和痒,一个空洞空虚的很,似是从内而外要把他给全部吞噬。
“凛安哥……”
徐诗颖从地上爬起来,她已经听出来薛凛安的呼吸急促灼烫,在这样漆黑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明显。
她趴在床边,伸手去触到薛凛安的手肘胳膊,“凛安哥……”
女人的声音就像是强效催化剂。
刚才即便薛凛安只被灌了一小部分的液体,可在面对双倍强效的药剂的时候,他的神志在那一瞬间还是被蒙蔽住了。
薛凛安望着徐诗颖,吐出的,却是另外一个名字——“姜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