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佳宁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算到了所有,唯独没有算到贺涟会回来。
她询问过沈律师。
在精神病人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的危害结果,经过法定程序坚定确认,不负刑事责任,但是需责令家属或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必要时,由政府强制就医。
她有所预料,在贺涟回来之初,就已经问过律师了。
只是贺涟迟迟没有什么行动,她觉得,这是一个漏洞,也不见得所有人都能想得到的漏洞。
贺涟向后靠在藤椅的靠背上,拉长了他笔挺的身线。
这时,钢琴曲到了高潮部分。
姜佳宁听出来了,这是一曲著名的《梦中的婚礼》。
“你不承认我的猜测也好,但这份证明一旦出示,”在悠扬的曲调中,贺涟的手打着拍子,缓缓开口,“你所做的这一切,就全都付诸东流了,是么?”
姜佳宁无言。
她甚至就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承认。
跟贺涟玩心眼,她从来都玩不过。
不管是徐诗颖还是宋泽,他们都只是肤浅的停留在她的身体表面。
而贺涟不同。
贺涟攻心。
他的所有目的,都是为了彻底击垮她的自尊心,让她沦为一个没有任何羞耻心随便任人摆布的宠物。
可这个本应该为他任意拿捏的卑弱宠物,却忽然拥有了自己的心思。
贺涟忽然站起身来。
藤椅轻轻的动了一下,恰是在钢琴曲之中空挡的节拍,可以轻易的听到那藤条挤压声响。
他绕过方桌,走到姜佳宁的面前。
姜佳宁抬眸。
贺涟伸手去拉她颈肩的衣服。
她本能的用手去挡,然后用力的推开他,“滚。”
她的嗓音沙哑,双眸中点染的全都是红色的血丝,犹如濒临危险是调动全身的防御技能的小兽。
贺涟倒是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也没有被推拒的恼羞成怒,他淡淡的收回手,“洗掉了,是么?否则,薛凛安不会不问起的。”
姜佳宁后背死死地抵着墙面,浑身发抖。
她嚯的转身,用力用肩膀撞开了花房的门,随着一阵刺耳的风铃声响,门哐当响动了一声,再度归于寂静。
贺涟没有追出去。
或许是因为突兀的响动,就连花房内的灯,都出现了一毫秒的短暂失明。
他将茶盅之中彻底冷掉的茶水随手泼在了一旁的花盆之中,倚在唱片机柜旁边,静静地听完了最后一曲钢琴曲,把黑胶唱片从唱片机中取出来,重新放回到盒中。
……
薛凛安吃完饭就接到了徐振海的电话,去主楼拜访了一下徐老爷子。
这次徐振海的寿宴出了大事,他本人乃至于徐氏公司都受到牵连,近来这几天,他也深入简出,尽量降低话题度。
他找来薛凛安的原因,就是想借着新年的这个假期契机,办一个慈善晚会。
薛凛安听了一半的策划,就看见了姜佳宁的那张照片。
他耐着性子又听了一会儿。
“这次我寿宴也收到不少古董礼物,我准备把我的寿礼拿出去当拍品,得到的慈善善款,用来在偏远农村建立希望小学。”
徐诗颖在一旁说:“爷爷,可是那都是你的寿礼。”
徐振海抬了抬手,“这次寿宴上出了这样的大事,我是应该做些什么的。”
他转向徐盛:“这件事情就你办吧,刚从外面回来,也该树立威信,凛安如果能帮帮忙的话,那就更好了。”
徐诗颖撒娇道:“爷爷你不用客气呀,凛安哥早晚和我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