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去了这么久？”外星皇叔从二楼下来时，迎来一众人疑惑又带着些焦急的目光。
“很久吗？”外星皇叔还觉得“上都夫人”速度太快、效率太高呢。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上都夫人平日里为人占卜，一般不会超过一刻钟，慢一点的话也不超过半小时。”有议员道。
“每个占卜者的情况都不一样，一个半小时已经比我见过的大部分占卜师都快乐。”
外星皇叔不是没和超凡者打过交道的麻瓜。
在今天过来找上都夫人之前，他们科莫多帝国内部就曾占卜过黄金罗盘无数次，每次只焚香祭祀之类的仪式，都折腾两三天，真实的占卜过程往往也需要大半日，和上都夫人的效率完全没法比。
而且上都夫人还通过星体投影，意识遨游了科莫多帝国。
“你若是等不及，可以先回大都会。”他又道。
“不是我们等不及，是他们......”大统领指着门外的方向说道。
他的确等得不耐烦，想要立即回大都会。
他刚接到电话，亨利终于从昏睡中苏醒。
但比他更急不可耐的却是屋外的摇号者，他们起初只是小声滴咕，耐心逐渐耗尽后，滴咕演变成喧哗。
喧哗也没效果后，又变成“泽塔斯，你插队、你作弊，你出来”的齐声呐喊。
“他们在喊你，你出去解释两句就行了。”外星皇叔道。
“我现在出去能说什么？即便我解释了，他们能听得进去？”大统领拿出手机晃了晃，“他们刚开始叫骂时，我已经登陆个人社交账号，把‘外星权贵vip通道’的新规则解释了一遍。
结果他们把我的解释当成我们作弊的确凿证据，骂得更凶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外星皇叔问道。
“我......我只是疑惑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如果我们快点结束，放他们进来，或许能平息众怒。”大统领无奈道。
“早点结束是绝不可能的，占卜机会有多难得，我们都清楚。这种万年难遇的机遇，我只嫌上都夫人不够认真仔细，怎么可能催促她早点结束？”外星皇叔道。
“有道理。”一众还未占卜的人连连点头。
“让他们叫吧，上都夫人都不急，我们急什么。”沃勒道。
外星皇叔左右看了看，问道：“我们是占卜结束就自行离去，还是一起走？”
他得到先祖遗宝的相关信息，有点急不可耐，想立即回科莫多帝国。
“你敢一个人走出去？等着吧，我们不差几个小时的时间。若是单独离去，被愤怒的地球民众拦下，做了些不太好的事，后悔也晚了。”有外星贵宾劝道。
外星皇叔看了眼边上的迷雾博士，“这位法师阁下可以开启传送门。”
迷雾博士盘膝而坐，双眼微眯，对外星贵宾的暗示不屑一顾。
“法师阁下？”外星皇叔又喊了一声。
沃勒轻轻碰了迷雾博士一下。
“我也要占卜，而且我只为大统领服务。”迷雾博士面无表情地说。
大统领立即道：“我命令你满足奥斯汀亲王阁下的要求。”
“我只保护你的安全，不是做你的狗。”迷雾博士冷冷道。
外星皇叔奥斯汀道：“你先送我离开，然后你再一个人回来。”
“是你太蠢，还是你觉得我蠢？若离开后还能再回来，那我回来时多带几个人，是不是大家都有名额了？”
“你一个人回来，别带人，应该没问题。”
“应该？我一个打工的，凭什么为你的一点小事，承担失去占卜机会的巨大风险？”迷雾博士冷笑道。
“你怎么说话的？区区一个法师特工，敢——”
大统领刚呵斥半句，便被迷雾博士充满恶意的冰冷眼神打断。
客厅气氛变得压抑而尴尬，再没人开口说话。
......
直到下午三点半，外星贵宾和米国议员才全部完成占卜。
等这群老爷结束，才轮到迷雾博士、吉普赛男巫、沃勒等人。
“我想知道《魔法之书》的秘密，夫人你能不能预言抢夺《魔法之书》的方法？”迷雾博士问道。
“你这问题真幼稚，若能占卜《魔法之书》，我直接自己拿来突破神灵巫师了，为什么要告诉你？”哈莉没好气道。
迷雾博士无言以对。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他问道。
“你也是宗师，肯定明白占卜有很大的局限性，我能告诉你什么，你自己也明白。”哈莉道。
“我之前明白，现在开始不明白了。”迷雾博士叹了口气，问道：“可不可以用占卜的机会，换取你的占卜术突然变得这么厉害的秘密？”
“你我都是宗师，相互交流占卜经验，不需要额外的条件。”哈莉道。
迷雾博士又惊又喜。
涉及占卜的秘密，他原本没报任何希望，却不想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可仔细一想，法师之间相互交流经验技巧，也是常见的事，她能答应似乎也不奇怪......唉，主要是她最近被人捧得太高，他明明和她境界差不多，潜意识里也开始觉得她高不可攀了。
“是现在开始，还是重新约个时间？”迷雾博士表情和语气都自然了些。
“改天吧，今天已经太晚了。”哈莉往窗外看了一眼，“二月份天黑的快，这会儿还不到四点，都已经日落西山。
外面那些人肯定急得上火，别再让他们等了。”
她新建立一个聊天群，把迷雾博士拉了进来，“对我的占卜术心有疑惑的法师朋友有不少，我很乐意和他们交流各自的占卜技巧。
换个出名之前，若有人来拜访，我会非常高兴，也必然热情接待。
可如今的情况你也了解，你们若一个个来，我一遍遍重复，太耽误时间。”
迷雾博士闻玄歌而知雅意，立即主动请缨道：“大统领带着一群人走后门的新闻已经传遍全球。
而我和大统领一伙的，魔法界的超凡者也知道我来找过你。
等我离开，他们心中好奇，肯定会寻我打探消息。
我会在聊天群里给你发讯息，把他们的身份告诉你，你来决定谁能入群，然后我们找个你不那么忙的时间一起过来拜访你。”
“不用那么麻烦，你自己就能确定谁可以入群。唉，大家都是魔法道路上的同行者，本该相互搀扶、相互帮助，没必要设定什么限制。
其实你应该了解我，往日里我从未拒绝过任何法师。”哈莉道。
上都夫人在魔法圈子里的名声的确很不错。
哈莉当年刚接触魔法，第一次进入遗忘酒吧时，就遇到上都夫人公开为魔法学徒讲解魔法知识。
无论对方是谁，天赋是高是低，上都夫人来者不拒，有问必答。
紧接着她又补充道：“不过既然这次交流的主题是占卜，最好选那些精通占卜的法师。等我忙完这阵子，普通法师可以单独来找我。”
迷雾博士轻轻点头，“理所应当，只有精通占卜的法师才能听懂你的高深理论，普通法师过来了两眼一抹黑，白白浪费时间。”
胃袋维度里，上都夫人破口大骂，“哈莉，你真不是个东西，用我身份搅动天下风云、招惹无数因果就算了，现在还要坏我两千年来积累的名声和信用，人不能这么无耻啊！”
“我不过是约魔法圈的朋友交流占卜心得，怎么就坏你名声了？”投影哈莉不悦道。
“哼，那群精通占卜的法师找过来，就是羊入虎口，必然被你吃干抹净，一点不剩。”
上都夫人语气逐渐变得激动，“你自己邪恶无耻就算了，可你此时顶着我的身份，他们都是信任我才过来的。
被你欺骗，被你抢夺占卜经验和知识后，我千年累积的好名声便全完了。”
“你把我想得太坏了，我会拿自己的经验和他们等价交换，他们一定会乘兴而来，满意而归。事后越发觉得你高深莫测，对你越发敬重，越发信任。”哈莉道。
上都夫人不屑道：“你的老底我一清二楚，占卜完全靠作弊，哪有什么经验让他们觉得高深莫测？”
“嘿嘿，未必只有真理才能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你等着吧，看我能不能让他们觉得‘上都夫人果然高深莫测’。”哈莉自信笑道。
上都夫人呆了呆，“你要用骗术让他们以为自己得到真理，然后心中满意，还对你感激莫名，觉得你高深莫测？”
边上的扎坦娜叹道：“很显然，对哈莉而言，骗得他们心悦诚服，比用真知灼见折服众法师更容易。”
“别胡思乱想，我什么都没说，这一切都是你们瞎猜的。”哈莉道。
......
迷雾博士之后是山姆·来恩。
他本来没打算上二楼找“上都夫人”占卜，这次过来也不是为了占卜。
“露易丝想要采访你，就把我的占卜机会让给她吧。”他指着手持录音笔的露易丝，笑得有点尴尬。
“前几天不是刚采访过一次吗？”哈莉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启10分钟倒计时，“我很忙，你只有十分钟。”
露易丝左右看了看，静室30平米，很空旷，不仅有窗户，还连着一个小阳台。
“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以至于你完全不晓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小屋外的院子里挤满了摇到号却没能进入客厅的人。
他们情绪激动，齐声呐喊，喊你的名字，喊你为他们开门、帮他们占卜；骂大统领和走后门的外星贵宾，骂他们插队还作弊。
他们的叫骂传到外面，引得马路上的民众也群情激愤。
甚至有人想冲击莉山森林，冲进你家，把作弊的人抓起来胖揍。
为了平息民愤，正联英雄给我打电话，让我进来探探情况。
其实就是让你露面说几句话，让民众安静下来。”
哈莉道：“上午的时候，大统领不是在社交账号上发布了‘vip通道’的消息，还打开窗户，亲自对外面的人解释过吗？”
“你看过大统领的社交账号？”露易丝反问道。
哈莉摇头：“楼下的议员上来占卜时和我说的。我忙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哪有闲情逸致上网看他的推特。”
露易丝道：“他的账号下面全是咒骂和批评，骂他以权谋私，批评他破坏规矩、以势压人——嗯，民众觉得他在以权势压迫你，逼你给他们占卜。
前任大统领特斯拉还在边上扇风点火，不仅在大统领的推文下各种嘲讽，还连续在多个社交网站，发出120多条与此事件相关的评论，引得网友情绪高涨、怨气更重。
很多城市还爆发了骚乱。
有人只是喊口号游行，有人冲进商店打砸抢。
连几家刚进驻大都会的外星店铺也遭遇零元购，外星店员哪见过这种阵仗，有几个少女外星店员都吓哭了。
某些零元购的暴突还拿着燃烧瓶和枪，当街拦下外星游客的观光巴士，把汽车都点燃了。
若非正联英雄反应迅速，说不定有外星游客受伤。”
“这么夸张？”哈莉先惊了一下，连忙又道：“门外摇号者情绪激动就算了。
针对外星商店的零元购，以及各类打砸抢，绝对与我，与这件事无关。
他们早就想零元购，早晚也会零元购。
如今升级成热点事件的‘走后门占卜’，只是他们发泄情绪的借口而已。”
“无论如何咱们国家的零元购行为，极大地震撼到外星商家和外星媒体。
他们万万想不到已经进入星际化的文明，竟会发生如此野蛮和混乱的暴行。
关键全球人都能摇号占卜，可发生动乱的只咱们米国......其它国家忙不迭召开新闻发布会，表示米国人的行为完全不能代表他们，更不能代表地球。
这次我们米国人丢脸丢大发了。”露易丝无奈道。
哈莉叹道：“这是社会事件，我也无能为力啊！
即便我对民众解释‘vip通道’，他们该乱还是会乱。”
露易丝道：“动乱的原因有很多，星际化浪潮中，不同地区、不同产业、不同社会阶层之间，在利益分配上的不公平、不平衡，可能是根本缘由。
但占卜名额分配的不公正，绝对算得上导火索。”
“普通人摇号，外星权贵高价竞拍，哪有不公正？”哈莉道。
“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详细解释一下你的想法和规则，让民众知道并无不公正，社会上的动乱或许能快速平息下来。”露易丝道。
哈莉无奈，只能掰着手指头，把上午对大统领他们说过的话，又逐条逐句解释一遍。
“你看看，一个高等文明，几百亿人，才一个名额。区区地球，数十亿人，每天就有几十个名额，这怎么不公平？外星老才应该大喊‘不公平’呢。”
露易丝皱眉道：“如果不影响摇号人正常占卜，或许他们还不至于这么激动。”
“大统领都来了，还带着外星贵宾，我难道赶他们走？”
露易丝迟疑道：“你从上午占卜到下午，天都黑了......据我所知，你往日为普通人占卜，十分钟左右搞定，为什么权贵来占卜，会耽误这么多时间？
外面的人那么激动，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你为权贵占卜时更加认真，不公平。”
哈莉道：“我也想十分钟一个，早点把大统领他们送出去。
奈何占卜需要消耗大量时间和精力。
我必须认真看、仔细分析，以求寻最大限度实现占卜者梦想的‘未来之路’。
包括大统领在内的地球人，只占卜个人的命运，命运线相对比较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