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一月,徐怀才颁布限制招降令,即雄州汉军都将以下许降,sè目军十夫长以下许降;雄州汉军都将及诸sè目军十夫长以上武吏,斩赤扈人首级三枚到十枚,可将功赎罪许降;赤扈本族兵卒以及雄州汉军、诸sè目军罪大恶极之将领尽诛,绝不容情。
与此同时,靖胜军也开始组织兵卒从垮塌的城墙缺口杀入虏营。
除了徐怀对被围虏兵中的汉军降附将领及赤扈族兵下了绝杀令外,十一月淮南地区的天气也冷了下来,甚至还下了两场小雪,令南岸虏兵看到坚守至淮河冰冻的希望。
虏兵的抵抗意志并没有因为城墙垮塌、失守而瓦解,成百上千的虏将、投降汉将倍加严厉的胁迫底层兵卒以及数千民壮在其大营内部开挖一道道壕沟、夯筑一道道土墙,试图负隅顽抗、坚守到底。
靖胜军也不着急往虏营深处延伸,而是利用盾车、弩车等战械一步步抢夺、控制要点,不断压缩敌军的防御空间。同时????????????????在垮塌的城墙基础之上,抢修望敌台,将一架架投机弩车放置上去,居高临下往虏兵抵抗区更jīng准的投掷火油罐、泥丸弹;期间还不断将诸路勤王兵以及寿春兵马拉进来打消耗。
虏兵水师虽说不再有将主力战船拉入淮河进行会战的决心,但小股船阵出击袭扰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敌船夜间出动更是频繁,也给荆州水师造成不少的伤亡,虏兵也是以此激励其南岸兵马咬牙坚持到淮河冰封之时。
十一月上旬,荆州水师的三四百艘中小型战船也终于通过被堰坝分隔成数段的山阳渎(京杭大运河淮东段)进入淮河。
这时候荆州水师在会合淮东水营、信阳水营之后,不仅有能力在夜间也对淮河寿州段进行全域封锁,同时还对虏兵水师控制的颍水河口发起进攻……
南岸虏兵最终没有能坚持到淮水封冻,十一月二十一日杨景臣下令最后仍追随于其的数十护卫,在一处暂未失守的祠堂之中堆满薪柴,与二子杨从裕、杨从同点燃薪柴之后自刎而死,随后雄州汉军数千残兵投降,宣告南大营彻底拔除。
东大营主要由赤扈万夫长怯不黑率部驻守,则顽抗到十一月二十六日被全歼。
周鹤、汪伯潜二人在董成、郑屠、朱桐等人的陪同下,巡视过淮西已经陆续收复的州县,受邀再次赶回到淠水河口大营与徐怀见面。
这时候成百上千的民伕,已经开始收拾战场,将一具具焦黑的尸体从浓烟滚滚的残破虏营之中用牛车或骡马车拉出来。
将其中是赤扈及诸sè目部族的兵卒以及雄州降军的将领从这一堆堆尸体里甄别出来进行枭首,一颗颗头颅从石灰里裹一遍,保存起来准备送往京中;然后那些有头无头、残肢全肢的尸体,都像牲口一般扔进一座座挖好的大坑里。
在这个埋尸坑里,每扔数十具尸体,都会洒铺厚厚一层石灰以防瘟疫。
周鹤、汪伯潜以及随行的士臣,再次站在望敌台,看着这一幕幕都难抑一阵阵晕眩。
“这一仗总算暂告一段落了,平凉公这边可有将战果统计出来?”周鹤收敛心神,感慨的问道,“老夫也要及时为平凉公,为三军将卒请赏啊!”
“只能说暂告一段落,但淮河封冻在即,很难说北岸虏兵就不会再蠢蠢欲动了,”徐怀负手站在被摧毁的浮渡处,举目远眺北岸的虏营,说道,“至于战果,也只是略作统计,仅算淠水河口一役,前后击毙胡虏及降附汉军近两万六千人,俘虏汉军及诸sè目军兵卒一万两千余众,解救被掳民伕六千余众,缴获战马不到三千匹……”
虏兵南下时携带大量的战马以及普通的挽马、驮马,即便殿后虏兵也有大量的战马,但虏兵在被围困之后,为节约豆麦秣粮以及尽可能的多储备肉食以利坚守,大批量宰杀战马以及其他牲口,最后仅保留四千多匹战马,想着作为最后的突击力量使用。
而????????????????在最后对这些战马的争夺中,又被虏兵杀死千余匹,最后所得不足三千匹良马,单以战马得失计,这一仗京襄都算不上赚。
八九千契丹将卒穿过邛崃山后,通过水路坐船过来增援相对方便得多,也容易隐藏行踪,但绝大多数战马还是由京襄提供。
这一仗,京襄除开驻守汝蔡等地的骑兵部队外,差不多将所有的战马,包括编入现役的、马场所储备的,乃至种马都拉了出来投入淮西战场。
骑兵部队看上去仅仅参与了突袭进bī敌营以及qiáng袭浮渡的作战,前后也就半天时间稍多一些,之后主要负责外围的警戒,但战马的损耗依旧极大。
特别是趁夜奔袭,那么多的骑兵黑灯瞎火驰行于起伏不平的野地,马蹄踩到坑里,动不动就会将马蹄子撅断掉,这匹战马就直接废了,很难养好伤再上战场。
夜奔淠水河口,甚至还有数百将卒从马背上摔伤,人数之多甚至不比杀到淠水河口、qiáng袭浮渡作战产生的伤亡低多少。
不过,最主要的伤亡还是集中在水军作战以及后期以靖胜军充当主力对虏营展开qiáng攻上,战死及重残人数都超过四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