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非京襄辖区,朝廷又明确拒绝京襄chā手淮西战事,此时军情司派遣斥候过去刺探军情,不仅要避开敌军,同时还要避开淮南西路制置使司辖下的侦察兵马,遇到危险还不能就近向地方请求救助,说白了就是要承受双倍的风险与困难。
不过,淮西形势力复杂,徐怀想及时得到第一手的战事情报,也只能不计风险的派遣更多的斥候渗透进去。
陈松泽乃是董成的大舅子,原为淅川县吏,初时参与刑狱司侦破淅川盗卖官粮案——因为他对东秦岭的山寨及私盐马帮势力极为了解,军情司将他要过去,专门负责对商洛等地的军情刺探。
在过去两年的对峙作战中,陈松泽为淅川行营成功抵御陕西方向的敌军进攻立下赫赫功绩。
两年对峙作战结束后,陈松泽进高级军事指挥学堂修习了半年,最近才直接tiáo到军情司总院任事。
此时要加qiáng对淮西的渗透侦察,需要qiáng力人物主持其事,张雄山与陈松泽接触过一段时间,推荐他去淮西。
徐怀点点头,同意陈松泽先去淮西。
现在淮西战事会不会出现不可预料的骤变,现在还很难预料,毕竟朝廷在总的兵马部署方面是充足的。
一是在淮东还有神武军、左宣武军、左骁胜军五万战兵与相应规模的州县守军,平燕宗王府在楚州以北仅有五万战兵予以牵制,淮东至少可以抽tiáo两万jīng锐穿chā到庐州与寿州之间作战。
此外,从诸路能增tiáo的援军,除了战斗力较qiáng的荆南兵马外,荆北兵马这些年参与汝蔡等地的lún戍,经受过珍贵的实战锤炼,战斗力也非普通的地方兵马能及。
荆北军之前在王番的率领下,参与第一次淮南会战,虽然还不能充当冲锋陷阵的jīng锐主力使用,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
朝廷这几年来一是为了防范京襄,同时也是为了削弱郑怀忠父子残余势力对神武军及淮东防线的负面影响,将一大批拨乱归正的原郑氏部族从神武军抽出来,补充到荆湖北路兵马都部署司及诸州府的兵马都监司之中担任都指挥使、都虞候、指挥使等地方军职。
出任荆北兵马都部署的高峻堂,本身也是高氏出身的大将级人物,有着丰富的统兵作战经验。
因此荆北兵马这三四年来还是得到进一步加qiáng的,之前也参与了对洞荆匪军的围剿作战。
绍隆帝及朝廷诸公当然有理由相信,从淮东及荆南、荆北抽tiáo七八万兵马增援淮西,至少能在寿州与庐州之间,与渡淮南下的赤扈东路大军势???????????????均力敌。
此外在建邺附近还有京畿禁军及建邺水军总计四五万人众能随时增援庐州一线,还可以从江南东路、江南西路以及两浙东路、两浙西路源源不断的征tiáo更大规模的援兵——
总之,朝廷在总的兵力部署上是充足的,至少要比第一次淮南会战时要宽裕得多,但徐怀此时最担忧的是两个关键位置在之前都换了人。
一是负责诸路兵马总协tiáo、拟定及具体实施第二次淮南会战的枢密使,由胡楷换成了汪伯潜。
汪伯潜虽然担任过好几年的枢密副使,但他在担任枢密副使之前,都没有统领或节制兵马的经验,很难想象他能发挥好协tiáo、总揽全局的作用。
还有一个关键位置是淮西制置副使、右骁胜军统制兼知庐州,从刘衍换成了许璞。
诸路援军增援淮西,在寿春等城被优势敌军围困的情况下,基本上都需要围绕庐州,以庐州为中心、作为支点进行集结、组织反攻。
此时淮西制置安抚使韩时良坐镇寿春被围,倘若朝廷不另外派遣统兵大臣前往庐州坐镇,那接替刘衍出任淮西制置副使、右骁胜军统制、兼知庐州的许璞,自然就成了出面组织第二次淮南会战的前线统帅。
就算朝廷不放心许璞统领十数万大军进行会战的能力,但朝中除了刘衍之外,还有谁能堪当此任?
汪伯潜吗?
绍隆帝因为猜忌,才解除刘衍的兵权,将其tiáo任枢密副使,又怎么可能轻易就叫他再往庐州统兵?
刘衍不会被委以重任,相比较干过几年枢密副使、却无实际统兵经险的汪伯潜,徐怀倒是更希望葛伯奕能前往庐州主持战事。
在之前的奏函里,徐怀也是向朝廷如此建议的。
不过,此时传来的圣旨明里暗里要求徐怀不得过问淮南战事,徐怀此时也没有办法揣摩绍隆帝心目中的前线统帅人选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