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到时候大越还有没有能力,在西南边境新组建一支十万人众以上的防御兵马?
将奏章之事敲定,加盖章印之后,就派驿骑驰往建邺;筹建武装商团的事,也正式交由王举、史珣以及史琥等人牵头进行,另外所需的人手,也都即刻派驿骑赶往各地调回。
不管建邺授不授权,徐怀都要求武装商团在十天之内就从泌阳出发,先走水路南下,直抵广南西路静江府——与荆南、荆北及广西三路监司交涉的使者,也将在这两天就携带制司签发的公函,提前从泌阳出发南下。
武装商团除两千精锐步骑外,还要编入一千辎兵、马夫保障后勤——时间特别紧,四千余匹骡马都将从泌阳直接装船南下,不考虑到静江府后筹备,整个南下的武装商团规模绝对不小,甚至都可以说是一支小规模的出征jūn_duì 了。
这支兵马沿路从荆北、荆南、广西借道而行,自然是需要提前打一下招呼的。
在发往三地的公函里,徐怀也说清楚情况紧急以及接应契丹残部南下的重大意义,并在公函里声明三地倘若加以阻拦,武装商团将会奉行他的命令强行闯关。
到时候倘若不幸发生流血冲突,徐怀都将一力承担所有责任。
徐怀午时回到后宅,陪同王萱、柳琼儿二女用餐。
得知奏章已经遣驿骑送往建邺,王萱禁不住担忧的问道:“倘若陛下坚决不允,情况可能要比想象中来得复杂啊!”
“没有朝廷的授许,商团南下面临的局势,是要复杂、凶险得多,但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徐怀说道,“至于制司这边,却无需太多的担忧——真要搞僵了,从此往后反而不用再去顾虑、权衡太多的东西了……”
没有朝廷的授权,武装商团强行进入大理国,将是一支远行万里的孤军,但这不会比从洮源南下的契丹先遣兵马更凶险。
而且两支孤军会合之后,最为核心的目标也是要在泸水之畔,为契丹残部后续兵马南下开拓出一片立足的空间来,并非迎接契丹先遣兵马撤回到大越境内。
因此,武装商团出境之后,即便成为孤军,没有办法再回到广南西路境内,也并非不能接受的结果。
至于制司与朝廷的关系会因此变得更恶劣、割裂更为严重,徐怀也没有太在意。
倘若京襄注定只能一意孤行,他反而可以放开手脚,将京襄进一步蕃镇化???????????????。
眼下,与其担忧朝廷的反应,徐怀还不如多省些时间,考虑如何进一步挖掘南阳、襄阳等地的发展潜力。
南阳府盘踞伏牛山与桐柏山环抱之中的整个南阳盆地,唐白河从中贯穿流过,可开发的耕地资源,要比山多地狭的洛阳盆地多得多,但南阳府所辖十五县在册民田六百万亩、屯田一百五十万亩,并不比河洛多出多少。
这次清查,制司除了对南阳府现有耕地进行统计外,还对可开垦土地资源进行了摸底——事实上南阳府可开垦的土地资源还有极大的潜力以待挖掘。
造成这一事实的原因,徐怀也与史轸等人进行过分析,这还是要归结到大越立朝以来对士臣以及士绅阶层的优待以及地方冶政的因循守旧。
一方面大越不立田制,不抑兼并,使得地方士绅得以大规模兼并贫民田地,导致地方税源大减,财力不足,致使州县缺乏大规模兴修水利的能力。
一方面士绅阶层大肆侵占湖荡、河滩进行开垦。州县不敢,或因为利益纠缠的缘故,不愿进行彻底的清理,这就导致大型水利工程,因为大片的河滩、湖荡地带早就被地方士绅侵占而无法进行统一的规划。
另一个关键原因,则是朝廷党朋攻诘之风泛滥,地方官员害怕被指责劳民伤财而宁可选择因循守旧,不敢有大作为。
唐白河发源于伏牛山、桐柏山,雨季水势极大,动辄泛滥成灾,然而大越立朝一百五十余年以来,地方官府竟然没有对唐白河进行过一次彻底的治理,也是历朝所罕见。
接下来,无论是进一步开垦南阳府的土地资源,还是改善现有耕地的灌溉条件,亦或为了改善唐白河道的航行条件,形成以泌阳为中心的河运、陆运体系,都有必要对唐河、白河进行一次彻底的治理。
虽说工程要等到今年的汛季过去才能组织实施,但对唐白河流域的地形勘测,年初就已经着手在实施。
接下来还要对围绕唐白河为核心的堰堤、河渠以及路网体系,进行统一的规划,这也不是三五天就能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