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德蒙斯提到“皇帝陛下”这四个字,柳畅的脸上就有些不快,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好灵通的消息,不过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必四处张扬了!”
皇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德蒙斯先是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自己居然是蒙中了,明年真的要改元建制了,柳畅要正式称帝了。
柳畅称帝的说法已经流传了一年多,每次传出来的流言流语都能说得象真的一样,象最近那次说柳畅明年春节就要正式称帝,同时还要改年号,据说这年号叫贞治,只是这样的流言一回又一回,德蒙斯根本没把这当作一回事,没想到居然竟然让自己蒙中。
他并不计较这年号到底是叫贞治或是贞德,也不计较会有多少人提前知道这个消息,他只知道自己是最早获得消息的人之一,甚至可以利用这个消息获得一些好处。
当然,既然柳畅叮嘱过了,他德蒙斯也是一个知趣的人,自然不会到处张扬,弄得皇帝陛下有任何不快的情绪,他只是看了柳畅身后跟随的两位妃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恭喜两位娘娘了!”
叶娘子是早已知情的人,她朝德蒙斯瞪了一眼问道:“好一个消息灵通的洋人,殿下,您若有事不能决断,不如请教一下德蒙斯伯爵!”
她与德蒙斯也算是老交情,而这句“请教”更是让德蒙斯飘上天去,还好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份量,因此当即恭敬地说道:“请殿下细说!”
柳畅最近确确实实有些难题,虽然情报部门已经汇报过几次,但是这些疑问还是悬在柳畅的心底,因此他直接就拉着德蒙斯的手说道:“那我也就直说了,你对棉花价格熟悉不?”
“尚知一二!”德蒙斯的中文已经非常熟练了:“请殿下吩咐!”
柳畅也直白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过去这段时间,我在宁波与上海,都同英国人合作得非常愉快。每个月都大量进口棉花等军装用品,每个月的进口额,少则**万洋圆,多则三四十万银圆。大家合作得很愉快!”
这确实是虹军除去军火之外,进口工业制成品最大的一个类目,别的不说,光是虹军几十万人一年就需要上百万套军装。
在这个时空,军装虽然不是什么必需品,却是一个部队战斗力与士气的象征,向官兵提供统一的军服可以说是一种奢侈品。到了虹军内部许多人都对柳畅的浪费心痛不已的感觉,须知虹军每一个官兵,每年至少要发一套夏装与一套冬装,有些部队甚至还要发四套军装,虽然没有什么作训服、常服、礼服的区别,但是一年两套军装让大多数人都觉得败家已极。
统一的军装,也让虹军这支部队有了自己的标志与灵魂,甚至连政府里的公务人员都喜欢穿一套军装或是仿制的军装。而虹军的敌人,只要看到草绿色的军装,就知道那是虹军到来。就首先有一种震惊之感,前段时间在福建,一群刚刚换上军绿色军装的民兵甚至吓跑了几百名匪军。
而所有这些军装,除了一小部分用品是本地自制之外,其余都是由进口的英国工业制品作成,事实上进口品中不仅仅包括从英国本土运来的棉布,还有皮带、水壶、弹药包等等,但谁也都得承认,棉布是其中的重头戏。
虹军消耗的棉布,事实上比柳畅所说的数字还要大一些。最高峰的一个月,虹军甚至进口了五十万银圆的棉布,可是伴随着部队的不断扩大,还有许多政府人员喜欢穿戴仿制的军装,大家都一致承认,棉布的进口规模还有可能扩大。
困扰柳畅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现在上海与宁波的英国商人都向我表示。整个世界范围之内,棉花价格都在疯狂上涨,他们作为下游厂商,也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压力,最近他们准备将英国棉布提价三成,德蒙斯伯爵,作为我的老朋友,您觉得我是否要承受这样的价格上涨!”
柳畅的心底还带着微微的不满,他为英国纺织工业提供了不计其数的就业机会,而这些英国人居然以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他,可德蒙斯却是在上海与宁波与英国商人接触很多,他很直白地说道:“殿下,我知道您不希望听到我的答案,但是我必须说明的,如果不是为了开拓市场,或许英国棉布的价格不仅仅是上涨三成这么多!”
“为什么?”柳畅也听到了一些棉花价格上扬的消息,但毕竟不如德蒙斯对整个世界市场的了解:“我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