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蒙斯也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但是他不大介意,法国人也好,英国人也好,甥者其它人,只要不影响他与虹军的正常贸易,他就不关注这一切问题。
他的军火贸易还是蒸蒸日上,只是最近货源有点吃紧,根据他几个代理人的报告,整个东亚的军火价格都在小幅上涨,甚至出现缺货的情况,而新开拓的工业品贸易与农业品贸易,他又抢不过法国政府与英国政府。
要知道,这两国政府虽然没有直接出面,却是用数百万英镑的贷款支持着国内工业品涌入〖中〗国,现在一些虹军身上已经换上他们生产的棉布、皮带、水壶或是其它装备。
正因此如此,德蒙斯才没对富马尔的提前离场表示多少关注,他关心的是伴随这一轮攻势的结束,是不是该把杭州一湖州的建设正面展开,虽然遇到了不少意外,可上海西方人的热情是一波高过一波,大家都希望这条铁路能成为〖中〗国的伊利运河。
他想到成列成列的火车飞驰在平原之上的时候,突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抬头一看,是那位英国籍的瑞安先生,是老对手,也是老朋友,是合作无间的伙伴,也是背后捅上一刀的恶棍:“瑞安?”
“跟我来。”瑞安只是贴着他的耳边说了一句:“富马尔先生要见你。”
出大事了,德蒙斯甚至怀疑宁波的公债市场明天肯定会发生什么巨大变化,这绝对与一位法国领事的到来毫无关系,要知道如果光是对付一位法国外交官的话,完全没必要把自己这位非英国人卷进来。
沿着琥珀色的台阶往上走,德蒙斯已经在考虑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问题?
是虹军在两湖的行动受到了挫折,还是他们新占领的福建省发生了骚乱,或是某个地区的基督教徒与民众发生了ji烈的冲突,或是一次十分严重的外国人刑事案件,但他必须站在虹军的立场上,站在柳绝户的立场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必须是虹军最坚定的盟友,即使是英国人要对虹军宣战,他也必须尽一切力量向虹军输送军火。
一想到这,德蒙斯已经握紧了拳头,根本无心去看走廊上那些粗劣的油画,而瑞安先生已经十分庄重地打开了房门:“富马尔阁下在里面等着你!”
他守在了门口,并没有进去,这一点让德蒙斯更加确认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富马尔喝过了酒,他喝了不止两杯葡萄酒,现在手上还拿着一个高脚杯,而德蒙斯已经摘下了自己的礼帽:“阁下,是您带我过来?”
“是的!”富马尔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他铁青着脸说道:“我知道您一直是柳畅殿下的老朋友,在〖中〗国的外国人之中,没有什么人比您与他拥有更长久的友谊了!”
这是德蒙斯十分骄傲的一件事,因此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温情起来:“富马尔阁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一个真正的基督教先”
“谢谢。”富马尔对于德蒙斯的识趣表示赞同:“不管我们曾经与他们有过多少交往,我们静是文明的欧洲人。”
德蒙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
“不,不需要保守秘密”富马尔压低了声音,他的脸上甚至有一些惧怕的神情,这件事违背了他一贯以来的理念与宗旨,但是他不得不这么作,他的脸面因此而变得有些潮红起来:“正因为您与柳畅殿下有着长久而坚固的友谊,所以我才找你,希望您能把我个人的友谊传递给殿下。”
“仅仅是您的友谊吗?”德蒙斯也同样小心翼翼:“应当还有许多英国朋友的友谊,我相信柳将军将获得整个〖中〗国最后的胜利,最终会成为又一位伟大的皇削”
“是的,一位伟大的皇葡”富马尔同意德蒙斯的观点:“只是现在事情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即使法国人再次出兵,恐怕也影响不到皇帝陛下的最终胜利了,他们刚刚拿下了整个福建省。”
“是的,我得到的这个消息就与福建省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富马尔直白地告诉德蒙斯:“现在有三船军火抵达广州港,上面装满燧发枪、击发枪、米尼步枪、大炮、黑火药和你一切所能想到的军事物资,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是免费的。”
“这是俄国人送给广东省的叶总督的?”德蒙斯已经明白过来了:“几船军火,影响不到皇帝陛下统一整个〖中〗国的步伐。”
“是的,理应如此。”富马尔扔出一个重磅级的消息:“但问题在于,这三条船都是美国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