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周秀英伸出了手:“我们骑兵,拥有的只是天空而已!”
包美英虽然听不懂周秀英在说什么,但是她也跟着说道:“我也不要,我们拥有全部的天空。”
天空?自由吗?露丝雅有点感叹,她提着真皮钱包站了起来:“检点阁下,我已经向你通报我所知道的一切情报,希望下一次能更加愉快!”
“会很愉快的!”柳畅答道:“不过你得替我搞几匹阿拉伯纯种马,价钱不是问题……”
他瞪了周秀英与包美英一眼:“这是我给你们的礼物,不许拒绝,即使······”
“你们拥有全部的天空!”
“真是人生至乐啊……”
对于不同的人来说,人生至乐是完全不同,比方说天王洪秀全进入南京以后,他自己不喝酒,以为人生最好的享受就是常常吃到油炸蜈蚣,而对于浙江布政使胡兴仁来说,他的人生至乐就是在天空之下,慢慢地享受最新鲜的鹿血。
他手里拿着一根匠人精心制作的银管,伸进了注满了鹿血的银盆之中,一点点地享受着这人生至乐,旁边一群长随都恭恭敬敬看着自家老爷享用人生最美味的东西。
自家老爷每天心情最好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打搅了自家老爷,看着银管注入了银盆之中,一点一点生饮鹿血,大家都知道老爷的心情确实不坏。
自家老爷也算是比较清正,虽然该捞的也捞,该拿的也拿,但是捞得不够狠,拿的从来不越线,只有喝鹿血这么一点爱好,谁要是送胡布政使一对好鹿,那胡兴仁绝对会立时收下,不管对方是谁。
这次连何桂清送来的十只幼鹿,胡兴仁也是照样收纳,根本不顾忌对方在另一个小集团之中,两个小集团可以说是誓不两立的死敌,甚至还给何桂清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书信,把何桂清赞了一通。
这一大盆的鹿血,胡兴仁拿着银管一饮而尽,这才舔了舔舌头,朝着这一群长随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老爷我心情不坏,好不定替你们办了!”
当即就有一个长随出列,说道:“侯补县张梅林请一个湖州府的实缺!”
“湖州府?倒是有算计,离红贼最远,赵景贤又是一员能员,办团颇为出色!”胡兴仁答道:“这事能办,但是你告诉张梅林,知县实缺是不能了,顶多给他补一个县丞,问他肯不肯干,他送了几对幼鹿过来?”
“两对,都是上好货色!”这个长随答道:“请老爷放心,我已经派人把他们照顾好了!”
“不!”胡兴仁却是说道:“好东西应当人人分享,你挑十只好鹿出来,送到我带来的仁字五营,每营两只,还有每营礼物也备上十色,再加上白银五百两,就是本藩台奖的,让大家好好卖些力气,只要打破了红贼,本藩台固然步步高升,但是你们人人亦能发财!”
“老爷高明。”
只是下面的长随明白,喝鹿血只是自家老爷一个人的爱好,这幼鹿到了下面也不过大家分几两鹿肉,而且未必能到小兵的肚里,但是自家老爷连最心爱的幼鹿都肯拿出来,那对仁字五营那是寄以厚望了。
这也是难怪,方今乱世,拿住了兵权才能安枕无忧,只是大家也知道现在浙江的局面,这杭州城内固然还有邓绍良的一营兵加上田兴仁带来的湘军五营,但是对于守杭州还是没什么信心。
宁波、绍兴那种大城,红贼说破就破,杭州虽然是天府之国,但是能多坚持几日,因此有长随情不自禁问道:“老爷与李元度老爷的交情如何?”
“同乡,泛泛之交而已!”胡兴仁也说了实话:“见过几面,他知道我,我也知道他,不过他现在在曾涤生那边更得信用而已。”
这个长随却大着胆子说道:“藩台,浙局糜烂,欲力挽狂澜,非李元度公不可啊,想请藩台与老元度老爷早日结成金兰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