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与郑氏情由如何,此乃国事,我不便过问。不过你们俱是福荣的长辈亲人,于私而言,便是自家人。今日来到府中,不可见外。”
徐若琳侃侃而谈,却将事情分的很清楚。
公事上,夏国和郑氏刚刚完成争斗,还剩下后续没有处理干净。
徐若琳虽然是王妃,但从不干涉国政,摆明了态度不会参与。
除此之外,因为郑成功的关系,她今日是以亲近私人关系进行招待的。
她这么做,反而令郑芝龙等人宽松了不少。
大事上,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徐若琳分说。
“福松得天之厚,竟让贤亢俪待若亲出,是他的福份。”
郑芝龙代儿子表达了感谢。
徐若琳抿嘴一笑,说起郑成功来便开心不已。
“我们夫妇如今只有一个女儿,又是个淘气的。府中孩子不多,很是冷清。福松来了后,着实有哥哥模样,老太太也好,其他长辈也罢,都很喜欢他呢。”
郑芝豹在旁边搓着手,有些藏不住话。
“曾听左华将军说起,若论将来成就,福松尚在我们兄弟之上,此言当真?”
他们兄弟几个是一败涂地了,如今最关心的就是郑家的将来。
徐若琳也不隐瞒。
“同辈的几个孩子当中,福松可为翘楚。不过到底年龄还小,将来如何,尚未可知。我家那位倒是断言过,福松要是真能磨练出来了,青史留名不在话下。”
就连左梦庚也只是因为前世的历史,对郑成功多有厚待。可至于郑成功究竟能不能像原来的历史上那样光芒闪耀,就说不准了。
毕竟他的人生际遇发生了极大的改变,留在左梦庚的身边就未必真的好。
反正现在同年龄段的孩子们当中,他是无人能比。
和郑氏兄弟寒暄了几句,徐若琳也没有冷落了天草时贞。
“你就是天童吧?凡是说起你来,都是如何如何了不起。现如今打眼一瞧,还是个孩子呢。也不知道东瀛那些藩主造的什么孽,让你这样的孩子都活不下去。不用担心,夏王殿下仁慈宽厚,必定会帮你的。”
自从进了夏王府,天草时贞就十分紧张。
尤其是徐若琳当面,欺霜赛雪的绝世荣华更是令他很是自卑。
此时得徐若琳温言宽慰,让天草时贞一颗心都要化了。
他自幼孤苦,跟随着武士们颠沛流离长大,总是被教导着要担负复兴的大业,根本没有享受过天伦亲情。
徐若琳如沐春风的话语进入耳中,竟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妈妈。
“王妃……王妃叫我四郎好了。”
看着俊秀质朴的天草时贞,徐若琳越看越是喜欢。
这个东瀛天童的事迹,左梦庚曾对她详细讲述过。
一个弱冠少年,不管是被人忽悠也好,还是使命也罢,面对着藩主的压榨和迫害,能够挺身而出,率领穷苦的百姓抗争,绝对称得上为大英雄。
看他一身的衣服上满是补丁,想来转战的过程中,必定吃了许多苦。
徐若琳母爱泛滥。
“王妃不王妃的,叫着生份。我家里虽然兄弟姐妹众多,却没一个如你这般志气的。你要是不嫌弃,叫我姐姐好了。”
天草时贞怦然心动,可是有些不敢。
他看向袁圣徒,大眼睛里满是渴求。
他又哪里知道,袁圣徒这个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的师父,其实也是平生首次和王妃当面,也正忐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