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使得夏国完全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上。从今以后,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指摘夏国的所作所为。
可是完全置身事外的话,又没有办法干涉朝鲜的事务,无法施加夏国的影响。
最好的做法就是把难题留给朝鲜人自己,引起他们的内斗。
鹬蚌相争,才能渔翁得利。
果然夏国的抽身而退,使得原本团结一心的两派人马立刻分化,互相敌视起来。
仔细研究的话,沈器远和金尚宪分别推荐的人选,都是有迹可循的。
仁城君一系饱受李倧的迫害,过得无比凄惨,而且还涉嫌了谋反。
偏偏沈器远对于谋反一事十分热衷。
他不但参与了仁祖反正,原本的历史上因为不满李倧向满清投降,他便开始苦心谋划,想要将李倧推翻。
最终事情败露,被凌迟处死。
显然对于沈器远一系来说,对原有朝政不满又毫无根基的仁城君一系,才是最佳的国主人选。
但对于金尚宪一系来说,老实本分、同样毫无根基的庆昌君李珘才更好控制,方便他们掌握朝政。
金尚宪一派原本在朝中的高官最多,如果他们拥立的人成为了朝鲜的新国王,那么将彻底把持朝野,为所欲为。
无论两帮人马表面上说的多么义正言辞,其实在背地里都是赤裸裸的利益。
对于他们的争执,左梦庚不闻不问,回过头来就将心思投入到了北汉山的战斗当中。
没有了夏国在中间,两派的争执愈发激烈。但总体而言,还是金尚宪一系的声音更大。
毕竟沈器远赋闲了很长时间,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远远不能跟金尚宪相比。
这让沈器远颇为抑郁,绞尽脑汁想要寻到破解之道。
远处的北汉山上炮声隆隆,喊杀不绝。夏军的进攻一浪高过一浪,已经接连攻破了守军的两道防线。
这一切沈器远都看在眼中。
他明白,倘若在回到汉阳之前不能掌握主动的话,那么将来在朝堂上必然要失去地位。
可破局的关键点在哪里呢?
傅新垣从远处走来,脚步匆匆,似乎有什么急事。
沈器远本能的打起了招呼。
“傅秘书,可是有大事发生?”
傅新垣这才看到站在路旁的沈器远。
“原来是遂之先生。江华岛那边传来消息,发现了户曹参判金尚荣的遗体。据、自尽殉国,着实令人敬佩。金判书一直在打听兄长的下落,在下便是要将此事告知,好为金参判举办葬礼。”
听到是金尚荣的死讯,沈器远点点头,同样感到悲哀。
丙子胡乱当中,朝鲜实在有太多太多的忠义之士选择了为国捐躯。
可是当傅新垣走后,沈器远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不由加快了脚步,返回住所后将自己一系的人马全都召集了过来。
“金参判的后事必然会牵扯金判书的精力,此乃天赐良机,万万不可错过。”
他看向自己的侄子沈演,着手开始布局。
“你即刻返回济州岛,接了海平君过来。届时生米煮成熟饭,咱们便大功告成了。”
众人一听,纷纷惊叹对于沈器远的奇思妙计,均觉着这个办法颇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