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令德川家光有所触动。
德川家光的手探入了怀中,再拿出来的时候,展示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块精致的怀表。
松平信纲背着德川家光从山东大搞走私,这样的事真的能够瞒过去吗?
显然,以德川家光对东瀛的掌控力,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到德川家光手中的怀表,松平信纲顿时冷汗密布,连忙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他深知眼前这位主子的恐怖。
然而此时的德川家光却并没有惩处他的意思,目光深邃,脸色晦暗,令旁人猜不透心思。
“这样的东西,比荷兰人送来的礼物还要精妙。那些明人叛逆,已经掌握了这样的技艺吗?”
松平信纲稍微缓了一口气,再也不敢隐瞒,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大奥有所不知,这些明人叛逆不信儒学,反而倚重工匠,着实制造了许多奇迹yín 巧之物。”
德川家光将怀表举起来,对着阳光。
“这真的是奇迹yín 巧之物吗?”
其他几人啧啧称奇,显然也觉得这种东西很是了不起。
至于这些惊叹声中,有几个是真心的、有几个是伪装的,德川家光也难以分辨。
巨大的利益之下,忠心也就不能称之为忠心了。
“无论如何,幕府的统治大于一切,还望大奥慎重抉择。”
阿部重次没有给出任何意见,而是以德川家光的决定为准。
其他几人本来还有话语要说,见他如此定调,只能憋了回去。
见这些人一副乖巧听命的样子,德川家光更加感到心累。
如果祖父还在,他又该怎么做呢?
连六人众都不能敞开心扉,又该去和谁商讨这样的大事呢?
在六人众离去之后,德川家光思量许久,终于做出了决定。
“备车,去昌平黉。”
朝鲜发生战争的事情,已经在东瀛传播开来。
为此,有无数的人开始躁动。
其中心思最热烈的,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
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实现父辈野望的机会。
因为这个年轻人叫岛津光久,萨摩藩的嫡系继承人。
虽然近些年来岛津光久一直生活在江户,可是他的心却永远地留在了萨摩藩。
他不是不想回去,可是作为质子,只能滞留在江户。接受德川幕府的监视,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自己的领地一展抱负,岛津光久不知梦见了多少次。
“我觉得……我看到了回去的希望。”
岛津光久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亲信。
陪同他滞留在江户的,是山田有荣和喜入久洪。
这两人也是岛津光久亲信中的亲信,最值得信赖的人。
明确了岛津光久的想法,两人迅速提出了意见。
“藩主一直卧病在床,不能理事,则萨摩藩不稳。如今隔海相望的朝鲜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萨摩藩必须要有应对之人。也许,这就是我们回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