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原本礼部十分重要,礼部尚书在朝堂上声音很大。
可是自从天启年间开始,大明在各个战场上节节败退,国势一日颓胜一日,所有的财政投入到军事上都不够用,一些礼制便不得不搁置、废弃。
如今的礼部,除了科举之外,就没有多少大事了。
李康先枯坐冷衙门,正在对朝政愁眉不展,
“宗伯,山东来人了。”
李康先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
“地方来人,自去吏部便是,何须告知于我?”
随即他清醒过来,身子不由一个哆嗦。
“山东来人?可为何事?”
山东那可是反贼啊!
朝廷上人人皆知的反贼,就是没有明说罢了。
这些反派竟然如此大胆,跑到礼部衙门来了。
有那么一瞬,李康先甚至想要下令,将人抓起来再说。
“那些人说话古怪,说是什么……什么……来送照会的。”
李康先也是满脑门官司。
“山东与朝廷是敌非友,有何照会可言?”
在这个时代,照会的意思是指官暑间的行文,因此他想不明白山东的来意。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否则错过大事,他可担待不起。
“去请了王大人、林大人来,再让那些逆贼进来。”
兹事体大,李康先决定拉上吏部侍郎王应熊、林钎一起,这样也算有个见证。
只是他口口声声管山东来人叫逆贼,却不知道,无形之中山东已经救了他的家族一劫。
康熙时,他的长子李振玑因为和鲁王有涉被下狱,要不是二子李振玘散尽家财营救,非得死在狱中。
可也因此导致家道中落,再无起色。
现在鲁王被山东驱逐,宗藩不再,日后南明恐怕也不会有了。
他的家族也就不会遭遇那般劫难。
王应熊和林钎的值房就在旁边,因此来的很快。
“宗伯,是否禀告陛下?”
王应熊十分小心,一点都不愿担责。
李康先还是要维护礼部尚书的威严。
“暂且先听听那些反贼所为何事?倘若无礼,便试试老夫之刀利否。”
王应熊和林钎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和山东比谁的刀更利吗?
山东来人很快被领进来了,一眼望去,全都是英气勃勃的年轻人,和李康先他们这些垂垂老朽形成了鲜明对比。
就是山东来人的衣着,令这些老人着实看不惯。
“哼,斯文败类,舍弃人表,宁为禽兽乎?”
对方听了,凛然回击。
“诸位大人衣着,可合夏礼?可符周规?亦为禽兽乎?”
“你……”
王应熊被骂的老脸通红,当场就要发作。
幸得林钎站了出来。
“尔等不沐王化,已是罪孽深重。此来京师,欲图何事?真不怕大明天威,惩治尔等吗?”
对面已经坐下,领头之人正色通报。
“我乃山东行政委员会外事部外交司司长王泽生。”
正是先前接待了李懋芳的礼宾司的王泽生。
不过如今人才难得,事务繁多,每个人的职务也不是固定的。
短短时间内,王泽生便从礼宾司调到了外交司,而且还升职为了司长。
李康先等人不说话,静等后文。
王泽生示意了一下,一个下属掏出蓝色绒皮的文本走过去,交到了李康先的手中。
“根据协议,贵方理应保护我方在大明各处的生意安全。可如今我山东商贾、产业多有遭遇冲击、损坏,人员被打伤、囚禁之事发生。我谨代表山东行政委员会,请大明朝廷给出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