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沃尔俱乐部，办公大楼会议室。俱乐部新闻官里查尔森，提前两个多小时，联系了各路媒体，通知要在六点举行发布会，就近期的一些消息做出回应。媒体记者们还得到消息，张扬会亲自出现在发布会场。若是例行的新闻发布会，很多时候是没有主教练参加的，只有新闻官出面，对近期内外的比赛、球员情况以及俱乐部事物，做出一些解答和回应，有主教练参与就不一样了，尤其近来西班牙媒体，不断报道宣称张扬和皇家马德里无限接近，就有更多的媒体记者想要采访张扬。伦敦的各路媒体得到消息，都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到五点半的时候，现场已经有了几十个记者，还有不少记者陆陆续续的到来。记者们等在会场里。他们相互聊着最近的消息，神色上并不太着急，因为米尔沃尔俱乐部给出的消息是，发布会是在六点举行，俱乐部的发布会，一般都会准点进行，但主教练不一定会六点到来，许多时候都是新闻官先主持，等主教练‘有空’的时候，才会珊珊迟来。‘有空’，可不是说主教练有多忙，而完全看主教练的心情。这个时间段，天色暗的比较早，各队的训练再晚五点前都结束了，主教练一般都是有空闲的，但大多数主教练，并不在意所谓的‘例行新闻发布会’，像是曼联主教练弗格森，都曾直白的用‘刚才在喝咖啡’，说明自己迟来的原因。到来的记者们都有‘六点半见到张扬就不错’的心里准备。前排《泰晤士报》记者博尔托就是这么想的，他是一名足球采访记者，一般负责伦敦大区的各个球队，每天的工作就是收集消息，然后各个俱乐部的跑，来参加各种新闻发布会，也会充当一线记者，去采访各个球队的教练、球员等。《泰晤士报》是英国最有影响力的媒体之一，博尔托自然能坐在前排的位置，坐在旁边的是个女记者，博尔托见过不少次，正是代表《电讯体育》的弗莉达。近两年《电讯体育》发展迅速，已经成为英国最大的网络媒体之一，但其网络媒体规模和影响力，也很难和《泰晤士报》相比，更别说，《泰晤士报》主要是做线下的，文字报纸的发行才是主要业务，两者的规模和影响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电讯体育》只能算是‘二线媒体’。‘二线媒体’的代表记者，肯定是无法坐前排的，但在米尔沃尔俱乐部不一样，任谁都知道《电讯体育》和米尔沃尔的合作关系，《电讯体育》可以说就是米尔沃尔的合作媒体，代表记者自然可以坐前排，更别说博尔托还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弗莉达曾在bbc工作，和米尔沃尔主教练张扬，做过一段时间的同事。这个关系很亲近了。在媒体圈子来说，一个记者和一个明星人物有私人友好关系，对工作的帮助就实在太多了，就光指着一个明星人物的新闻，都足以支撑一个记者的工作。张扬可不是普通明星，他是一家俱乐部的主教练，米尔沃尔有着不少明星球员。弗莉达有这层关系，想要采访到新闻非常容易。博尔托有些羡慕，他主动问向弗莉达，“有没有小道消息？今天张扬是打算说什么？”弗莉达蹙眉想了下，犹豫着道，“应该和西班牙那边的传闻有关系吧？”近来于米尔沃尔相关，最火爆的消息莫过于‘张扬即将担任皇马助教’了，但明天就是比赛日，肯定有接受采访的机会，今天着急召开新闻发布会，又是为了什么呢？博尔托想不明白，他继续问向弗莉达，看看有没有内幕消息，弗莉达也只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情况，否则就不用坐在这里等着了。”博尔托一想也对。后面突然传来喧哗声，博尔托站起来看过去，发现其他人都看向门外，他这才注意到，两个人一起走进来，其中一个是新闻官里查尔森，另一个是……张扬！？就是张扬！“来的这么早？”博尔托有些惊讶。会场里不少人和博尔托一样惊讶，往常的时候，各个俱乐部主教练，参加新闻发布会都是晚到的，没想到张扬会早到，而且还早来了十分钟。真是太敬业了！众多打着‘错过晚餐时间，多等一小时’心思的记者们，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的，随即马上用火热的眼神，看向台上坐好的张扬。博尔托第一时间要举手提问。张扬才刚坐好，试着调了下麦，看到有人举手，立刻轻咳一声，挥了下手示意安静，随后说道，“你们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大家都保持安静。一会儿皇马的主席卡尔德隆先生会打电话过来，我想你们会得到想知道的。”听到张扬的说法，记者们的嘴巴快能塞下一个鸡蛋，随即‘呼啦’一声，现场变得火爆，每个人都讨论开来，新闻官立刻大声提醒，“保持安静！”张扬补充一句，“如果谁再喧哗，打扰到我和卡尔德隆先生通话，那么抱歉，只能把你请出去了。”“……”顿时现场变得安静无比，记者讨论也非常小心谨慎，同时一个个目光灼灼的，心里非常激动和期待。张扬要和卡尔德隆通话？大概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来谈皇家马德里邀请去担任助理教练的事情吧？这才是大新闻啊！————张扬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随即翘起二郎腿，一副悠闲的样子等待着。台下记者们也跟着等待着。一分钟。五分钟。很快时间走到了六点钟，但电话并没有响起，张扬皱了下眉头，考虑是否该问问安迪情况，否则对方不打来电话就尴尬了。张扬没有表现出来，但还是有点不耐烦，他仔细盯着手机屏幕。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似乎都过的变慢了，就在六点五分的时候，手机屏幕终于亮了起来，一个来自西班牙马德里的号码提醒出现在屏幕上，张扬微微一笑，把屏幕给记者们看了一眼，随即打开免提，并把手机话筒对准了麦克风，再轻轻按下‘接听’键。对面马上传来一个西班牙语的声音，“你好。”张扬：“你好，抱歉，我不习惯用西班牙语，请用英语。”对面沉默了一下，“好吧，请问是米尔沃尔的主教练的张先生吗？”张扬：“是的。”对面：“我是皇家马德里体育部经理米贾托维奇，下午我联系了你的经纪人安迪先生，他说你希望能和卡尔德隆先生直接对话？”张扬：“没错，我有这么说过，那么卡尔德隆先生呢？”米贾托维奇：“他也在。你等一下。”在等待的过程中，张扬拿起手机，朝台下笑了下，所有记者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别开生面的一幕，他们中有带录音笔的，几乎全部都打开了，各种照相设备也拍个不停，每个人都知道，眼前肯定是轰动欧洲的大新闻。很快对面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发出有些撇脚的英文音调，“你好，我是卡尔德隆，请问是张先生吗？”张扬：“你好，卡尔德隆先生，我是张扬。”在简单的寒暄之后，卡尔德隆表明了邀请张扬的态度，“我相信你听到了，皇家马德里非常有诚意邀请你加入，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有什么条件，现在都可以说，如果我们能答应，都会尽量答应。”卡尔德隆采用的就是‘拖延’的态度，即便张扬第一时间想加入，他也希望能拖延一下，让外界报道更多的新闻，顺带着让球迷们知道，挖角张扬的过程有多么不容易。所以在和张扬谈的时候，他首先要问张扬有什么条件，之后他会说‘考虑’一下，并且顺带把消息放出去，过上一个星期，再给出个回复。这就能拖延很长时间了。张扬可没时间和卡尔德隆打哑谜，更没时间去琢磨卡尔德隆的想法，“提条件？不，不，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卡尔德隆先生？我没有兴趣去皇马，担任什么助理教练。”“另外，我提醒你一点，卡尔德隆先生，不管你承诺任何条件，我都没兴趣当你收买人心的筹码！”一字一句的标准英文回答，让卡尔德隆感到意外，他的英文水平没有那么流畅，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张扬重复了一遍，“我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打算离开米尔沃尔，也没考虑去皇马担任助理教练，我没有这样的计划。”————米贾托维奇发现卡尔德隆说了句‘什么’后，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住了。他听不到电话那头说什么，却知道自己不妙的感觉应验了。对方给出的肯定不是同意答复。具体是怎么不同意的，大概就知道卡尔德隆和张扬两个人知道了。米贾托维奇不知道的是，一大群记者全都在听着两人的对话，其中的每个单词，都被记者们记录下来，他都很快就知晓清楚了。卡尔德隆也不知道。当听到张扬拒绝的答复后，他才反应过来，之前第一句说的是‘收买人心的筹码’。收买人心的筹码？这种事私下里知道就好了，要是说出来就太撕破脸了，卡尔德隆顿时恼怒了，但他依旧保持冷静，脸面掉一点没有关系，他邀请张扬的目的是为了造势，即便对方不同意，只要拖延一段时间，也能够达到一定的目的。卡尔德隆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继续‘耐心’的劝道，“皇马是西班牙的豪门，是欧洲的豪门，我们是最好的球队，以你的年纪，来皇马即便只是担任助理教练，也是相当不错的机会。而且只要工作几年时间，你就有机会真正执教皇马……”“另外，你不要考虑什么拉拢人心之类的，我承认，邀请你来皇马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我也是真正欣赏你，我们愿意拿出比一线教练更高昂的薪水合同，相信你不会拒绝……”张扬耐心的听了很长时间，笑眯眯的反问道，“比一线教练更高昂？是多少？”“年薪超过五百万欧元，怎么样？这个薪水能比的上最顶尖的球星了。”“真是很有诱惑力。”张扬笑道，“可惜，我依旧不感兴趣。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欣赏，这不代表我就要接受你的邀请。另外，我不觉得皇马要比米尔沃尔强，如果你不相信，二月份的欧冠，我会证明给你看，在伯纳乌击败皇马，或许是一场不错的比赛。”卡尔德隆完全没想到，张扬会拒绝的这么干脆，等他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对面说了一句，差点一脚把他打进深渊的话--“对了，卡尔德隆先生，忘了告诉你，我这里正在举行新闻发布会，因为最近媒体上的风言风语，我正打算向记者们澄清一下谣言，所以我们的对话是公开的，而且我相信，记者们听到了他们感兴趣的内容。”“那么就这样了。拜拜！”“嘟嘟嘟……”————在手机放下的那一刻，会场顿时响起一片轰然声，记者们再也憋不住，兴奋激动的讨论起来。这个现场新闻太火爆了！全程对外直播和卡尔德隆的通话啊，而且其中的内容更加劲爆，卡尔德隆竟然承认，邀请张扬加入皇马，是‘拉拢人心的手段’。这太劲爆了！张扬看着台下的讨论，轻咳一声随即道，“相信你们得到了想要的，那么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抱歉，明天还有比赛，我就提前离开了。”张扬说完就离开了现场。记者们的激动却没有因为他的离开产生什么影响，就像是张扬说的‘你们得到了想要的’，可不就是吗？刚才的电话录音中，有不少的废话，但非常关键的几句，还是被人快速挖掘出来。还有一句相当经典--张扬：“卡尔德隆先生，不管你承诺任何条件，我都没兴趣当你收买人心的筹码。”卡尔德隆：“你不要考虑什么拉拢人心之类的，我承认，邀请你来皇马有这方面的考虑……”卡尔德隆承认‘邀请张扬是拉拢人心’的手段！只要消息报道出去，肯定会引起皇家马德里的大震动，记者们都忍不住准备看皇马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