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我们这些准备下水的人便穿戴好了装备,一行人沿着沱江边一字排开,场面还挺宏大。
我悄悄数了数,算上我和梅叔,这一批共有九个人。但潜水不是打群架,不是人越多越好的,真要是倒霉撞见了险流,下去几个挂几个,直接一锅端。
当然,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可没说,只在心里嘀咕了几句。
最后蒋勇光拉下脸上的氧气面罩,刚准备在出发之前给大家讲两句,梅叔已经一个猛子扎进沱江里头,往水深处游了过去。
我连忙喊一声:“叔,你不知道地缝的位置,我来带路!”
喊完也挂上氧气面罩,一头钻进江水里。
蒋勇光站在岸上尴尬的一批,也没时间搞什么演讲了,连忙带着他那群孝陵卫,以及当地民警代表小梁,陆陆续续的往水里跳。我们就这样义无反顾的潜入到了沱江当中,岸上只留下老李一个人坚守后方。
梅叔虽然是头一个下去的,但并没有托大,他在江水里探了探暗流的方向和劲道,就没有再贸然往前游。
这个时候我游到了前头,按照昨天傍晚的路径,带着大伙儿一路往那条塞满了尸体的地缝游。
等靠近之后,我才发现,昨天那地缝早就不是地缝了,而是被猛烈的地下水冲开,形成了一个硕大的水下通道入口。汹涌的暗流就是沿着这条通道汇入沱江的,并且在江面上形成了漩涡。
之前那几个孝陵卫说的不错,这水流的确又急又猛,我尝试着往入口方向游动了几次,每一次都被水流给冲了回来。
梅叔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抬手做了一个向上的手势,我懂他的意思,那是让我知难而退,别和这暗流较劲了,收工回去吧。
另一旁的蒋勇光见状连忙游了过来,朝着我拼命摇头,指了指水下通道,示意我别这么快放弃,再多尝试几次。
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收了蒋勇光的报酬,总不能临阵退缩。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种水面下的暗流往往不会一直这么又急又猛,这玩意就像老头儿撒尿——一股一股的。一般都是急一阵、缓一阵、再急一阵,按照一定的规律涌动。
我先指挥大伙儿在水流比较平缓的区域里原地待命,并没有急着往水下通道里硬闯,再自己游到那地下水的汇入口附近,小心翼翼的感知着暗流的变化。
果不其然,一开始暗流的确非常凶猛,但持续了也就五分钟左右,水流的强度就突然发生了衰退,变得舒缓了很多,整个过程大概有个七八分钟,紧接着水流再度变得湍急,甚至把我从入口处直接冲开。
摸清楚节奏的我连忙转身游向众人,朝着他们比划着手势。
要命的是,在水里头没办法说话,所以传达消息很费劲,我和他们打了半天哑谜,最后还是老李的徒弟小梁冰雪聪明,猜到了我的意图,又用她自己的手势给其他人比划了一圈,这才渐渐让他们明白我想说的意思。
虽然到最后还有几位反应迟钝的大哥没搞明白状况,一个劲的打手势问我,但背上的氧气储备有限,暗流的节奏稍纵即逝,我可没时间给他们一个一个解释。
正好赶着下一趟暗流变缓的空当,我一马当先往那条水下通道里钻去。
梅叔和小梁反应最快,立刻一左一右的跟上,蒋勇光也没有犹豫,紧随其后游了上来。
其他几名孝陵卫倒是也没怯场,一个一个的追在后面,我们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的潜入了这条被地下水冲击出来的诡异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