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香港美食大佬蔡澜说,“澳门的美食更甚于香港”。
单凭数据来说这话也没错,《香港澳门米其林指南》中香港有63家,澳门有19家,而其中有3家是米其林三星但澳门面积却只有香港约1/33,人口是香港约1/12,按照美食餐厅密度来算,澳门更胜一筹。
比起拥挤喧闹的香港,事实上石志坚更喜欢闲适慵懒的澳门。
而今天,石志坚更是受到了澳门大亨何鸿申的盛情招待,在澳门百年老店的唐楼上品尝美食。
这座唐楼矗立在濠江边缘,石志坚坐在靠窗的雅座上,欣赏着窗外的层层海浪。
何大亨则静静的看着石志坚,微笑不语。
不远处,何大亨的手下周金辉带着一帮人时刻关注着何大亨一举一动,只需要老板的一个细微动作或者眼神,就做出迅速反应。
相比之下,作为石志坚手下的陈泰和大傻则警惕地守在门口,对于他们来讲澳门不是石志坚地盘,可能会发生任何危机。
石志坚望着窗外足足五六分钟,才收回目光,与何大亨对视一笑:“阿叔,没想到澳门竟然有如此优美精致,更有如此档次酒楼。”
何大亨把桌上的菜单打开,热情的递到石志坚面前:“话你知,这里不但环境优雅,菜品更是一流,最早大厨可是御厨来着,后来收了徒弟就在这里扎根,但那手艺却是传了下来,依旧是御厨水准——阿坚,别客气,今天我做东,你随便点几样尝尝看!”
见何大亨如此热情,石志坚也就不再客气,接过菜单翻了翻:“果然与众不同,单单这菜名都是唐诗宋词,一行白鹭上青天,花非花,雾非雾,还有这个金缕衣……让我点菜却是为难我了,都不知是什么鬼?”
石志坚自嘲地笑笑,把菜单随手递还给何大亨,“还请何生你帮忙点几个吧,免得我献丑!”
何大亨哈哈一笑:“事实上我讲过多次的,让他们菜单不要故弄玄虚,可这酒楼老板就是不听劝,反倒说他这酒楼主要招待老顾客,老顾客都知道每一道菜底细——像这一行白鹭上青天,其实就是蒜泥黄瓜,只是考验雕工。还有那花非花,雾非雾,其实就是清蒸竹笋,揭开盖子时雾气朦胧。最后那金缕衣,其实就是拔丝香蕉,蜜汁裹着香蕉仿佛穿着金缕衣……“
石志坚闻言哑然失笑,“当真受教了!”说着还朝何大亨抱抱拳。
何大亨也不客气,啪啪!拍了两下手,招呼手下过来。
一名下人朝前稍稍走了两步:“何生,您有什么吩咐-——”
“让餐楼的师傅准备几个招牌菜!你同他讲,今天我招待香港那边来的重要客人,菜品无论如何也要做得精致一些,千万不要让我丢脸!”何大亨道。
“是,何生。”
等下人离开,何大亨这才又看向石志坚:“阿坚,我见你刚才看海景出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有心事的话,讲来同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
石志坚笑了笑,低头转动了一下手上戴着的婚戒,然后抬起头对何大亨道:“何生你也应该知道,这次我来澳门一来是为了给我妻子新开的公司剪彩,二来也顺便考察一下澳门的博彩业务。”
“哦,难道阿坚你也对澳门博彩业感兴趣?”何大亨双眸射出一道精光。
石志坚摆摆手:“此言差矣,讲真这次我来澳门考察博彩业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哦,此话怎讲?”何大亨没有因为石志坚的话而错愕,而是面容微笑不减,看着对方道。
石志坚脸色淡然:“何生你应该很清楚的,不久前我从霍伯伯手中花费三千万收购了他百分之二十股权,这些股权恰好又是澳门旅游娱乐公司的-——”
“这些我倒是有所耳闻,阿坚你的意思是——”何大亨试探道。
“我的意思是,我本人对博彩业一窍不通,这些股权拿在手里也是鸡肋,要么跟何生你一起学习投资博彩业,要么把这些股权卖掉,赚点零花钱——”
何大亨笑了,手指敲打桌面眼神灼灼望着石志坚:“讲真阿坚,算起来你我关系也不一般!你和霍大少亲如兄弟,而我又是霍少阿叔,算起来我也就是你阿叔!现在你来到澳门,我这个做阿叔的一直在想能为你做些什么,为此很是苦恼——”
石志坚忙打断道:“何生这样讲就客气了,今天你请我食饭已是很好!”
“区区一顿饭而已,何足挂齿!”何大亨很豪气道,“作为你阿叔,我必须要做些更有用的事情才行!思前想后,阿坚,你既然觉得那股权像烫手芋头,又有些鸡肋,何不售卖于我?”
“呃?何生难道对我这股权感兴趣?”石志坚诧异道。
何大亨点点头:“本来是不感兴趣的,可谁让我是阿叔呢?能帮你分忧解惑,也是我这个做人阿叔分内的事儿!阿坚,你可千万不要谢我,更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或者心理包袱,ok?”
“何生你对我太多了,我实在是——”石志坚语气感激,“唔好意思,你介不介意我吸支烟?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当然可以咯!”何大亨看向石志坚,“你帮我,我帮你嘛!考虑清楚些,我们都是自己人,不是吗?”
石志坚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盒三五香烟,晃着了火柴燃,深深吸了一口,这才开口道:“本我很想把这些股权卖给何叔叔你的,不过——感觉还需要从长计议呀!”
“为何要从长计议?对此我很是不解,还请阿坚你解释给我听。”何大亨不动声色,虽然急着想要把石志坚手中股权抢到手中,却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尤其这石志坚在香港素有“奸神”之称,可不是像眼前这么纯洁。
“是这样的,那些股权我从霍伯伯手中花费三千万买来,倘若卖给何叔叔你,倘若还是三千万,难免有些……咳咳,你我都是生意人,你懂的!相反,如果我狮子大开口,对你漫天要价,那岂不伤了彼此和气?所以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保守一些,再等一等为好!”石志坚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弹了一下烟灰:“何叔叔,这就是我要从长计议原因,你可不要笑我。”
何大亨看着石志坚那真诚模样,要不是知道石志坚绰号叫“奸神”“奸人坚”,差点还以为石志坚是真情流露。
“阿坚,你多虑了!”何大亨提起茶壶亲自给石志坚添水道,“作为你阿叔,我可要批评你了!你也有讲,我们大家都是生意人,所以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我可没想过要让你走人情价,把那些股权便宜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