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们要做的事情都在这信封里写着!还有,不要说我们傅家不懂人情世故,只会吩咐你们做事,却不给你们报酬!这里是一百万!傅少说,赏你们的!事成之后,还有重赏!”傅聪说着,很是傲慢地把一张支票取出来对着阿九和阿吉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这才递了过去。
换做以前,阿九和阿吉看见一百万这样大的支票绝对惊讶要命,可是现在他们看到却觉得无感!因为他们怀中就揣有一百万汇丰本票,那是石志坚给的!
傅聪原以为这两个海上混的土包子看到这么大面额的支票一定会惊讶的瞪掉眼珠子,却没想到两人无动于衷!
“呐,这可是一百万啊一百万!”傅聪不得不加重语气,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阿九笑了笑,一把夺过那张支票,“钱吗,我们虽穷,却也不是没见过一百万!你不用那么大声!”
傅聪一脸不忿!觉得这俩土包子一定是在装逼!你们有什么资格见过?!老子心眼好,不当面指出来!
“另外还有,你帮我转告傅少!我们欠他们傅家的,这件事情搞定之后差不多还完!以后要是再联系,请他傅永孝亲自过来!”
“你----”傅聪立马瞪大眼,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这么大胆,敢对他们四少爷直呼其名。
阿九却丝毫不看傅聪一眼,似乎傅聪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屁!没资格和她讲话!
连阿吉也懒得再多看傅聪一眼,而是笑眯眯地问阿九:“现在我们做乜?”
“当然回去复命咯!”阿九笑道,“你不怕被谭帮主打断腿的话尽管留在这里!”
阿吉忙讪笑道:“我讲过的,这里不适合我!纸醉金迷什么的,和我追求的真善美大相径庭!”
说完阿吉扭头对那个傅聪说:“话说,这里倒是蛮适合你的!”
傅聪吹胡子瞪眼,刚要驳斥!
阿吉却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一样那么垃圾!”
傅聪,肩膀欲裂!
……
“傅先生,韩国那边传来消息!那边被石志坚收购的釜山钢铁厂这几天会主动邀请石志坚过去韩国参观新厂!”作为傅家资格最老的管家,康伯十分恭敬地躬身对傅云钊说道。
傅云钊没有回头,而是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把玩着摆放在古董架子上的古玩。
此刻他手中正在把玩一枚明代成化年间烧制的“斗彩”鸡缸杯!
“辛苦你了,康伯。”傅云钊的语气显得很淡然。
“不辛苦!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康伯说完之后看向傅云钊,这位已经在澳门扎根三代,历经百年不倒的傅家现任家主,大英帝国领袖勋章获得者,大英帝国爵士勋章获得者,澳葡行政局议员,澳门大学校董,澳门商会会长,香港足球总会会长,香港中华总商会顾问,太平绅士傅云钊爵士!
傅云钊今年四十九岁,作为傅家掌门人,他经历了傅家从兴起到如日中天,再到江河日下的三个过程!
傅云钊看着家族慢慢衰落,在香港被四大船王代替,在澳门被何鸿申和叶汉代替,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为此,傅云钊埋头工作,以至于四十九岁的年龄却犹如七十岁的身体,尤其他的驼背很严重,由于长期伏案工作,他的背部已经形成畸形弯曲,让他原本高大的身材显得有些低矮!
“这次永孝去香港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一些成绩!该帮的我已经都帮了!他能不能借助利家一飞冲天,就看他自己造化了!”傅云钊说着,轻轻把手中价值连城的鸡缸杯放回架子上。
他一共有四个儿子,傅永孝是最小的,而除了前面三个哥哥外,他又是傅云钊纳的小妾所生!按照傅家传统,庶子没有继承权,未来傅家产业没他多少份儿!
所以傅云钊很希望看到傅永孝能够在香港打出一片天下,最好能娶了利雪炫那个女的,直接执掌利家!
康伯当然也明白傅云钊心思,就笑道:“老爷你请放心,四少爷那么聪明,这次定能旗开得胜!”
傅云钊闻言慢慢转过身子,染黑的头发被剪的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一副古朴的黑框眼镜。
即使在家中,他也穿得很是正规,里面是白色立领衬衣,衬衣扣子被扣得整整齐齐,甚至连袖口那粒银质的纽扣都被擦拭的熠熠发光,外面套着一件很是宽绰的黑色西服,西服熨烫过,看起来支棱棱的,很是肃穆。
“永孝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野性了一点!也是我当年太忙,忙着处理家族生意,管教不严!他母亲又去世的早,以至于他像脱了缰的野马到处惹是生非!原以为去了美国会好一点,却没想到他进了哈弗依旧劣性不改,连那些鬼佬教授都拿他没办法!现在呢,我不求他上进,只求他收心!”傅云钊说完,摘下自己的眼镜,在手旁眼镜盒里取出一块软布慢慢地擦拭着。
“四少爷比起他三个哥哥是跳脱了一点,可是傅先生您也有讲过,君子欺之以方,四少爷性格活脱,就不容易被人欺骗!尤其我听闻香港那个石志坚,为人奸诈无比,绰号更是叫做奸人坚!甚至有一些对手册封他为奸神!可想而知,此人心机该有多么深沉!四少爷遇到这样对手,也可说棋逢对手!”康伯笑眯眯地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帮傅云钊倒了一杯茶水。
“棋逢对手?这次永孝又要使用阴招了!就怕他耍这些花招变成习惯,以后把这些招数也用到他几个哥哥身上,到时候我这个做父亲的你说是该哭还是该笑?”傅云钊手里不急不躁的擦着水晶镜片,语气中充满忧虑。
“阴招阳招都是招!阴谋阳谋都是谋!”康伯继续道:“就算四少爷再怎么顽劣,和他三个哥哥不对路,只要有傅先生你在,他就算是大闹天宫的孙悟空,也翻不出你这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那么如果我死了呢?”傅云钊头也不抬,依旧细心地擦着镜片,“到时候傅家会不会像其它家族那样大乱?为了争夺财产,兄弟反目,父子成仇?”
康伯犹豫了一下,这下闭嘴没有回答。
作为傅家的管家,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掌握好分寸,是一个管家最起码的职业修养。
“我知道你答不出来。或者说你知道答案,却不敢回答。”傅云钊抬起头,朝康伯笑了笑。“那么我来帮你回答吧!如果我不做决定的话,百年之后傅家一定会天下大乱!而永孝这个孩子就是这场祸乱的根源!”
康伯心神一震,目光露出一丝惊骇,却立马收敛。
傅云钊继续道:“所以我现在才做出这样的安排!让永孝成为我们傅家对外扩张的一把刀!而那个香港石志坚,就是他的试刀石!”
傅云钊把眼镜重新戴回去,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现在就看永孝能否一刀倾城,斩断这块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