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春浅小声跟奶娘道:“带路,我们去后门那里。”
奶娘便又领着康春浅往后门那里走。
康春浅道:“方才我说的话,你要记住,爷问起我们为何要去后门,你就用这话回爷。你记住我的话了吗?”
奶娘声音发颤地道:“记住了。”
“那就走吧,”康春浅道。
奶娘回头看康春浅一眼,就见月光之下,她一手带大的小姐还是往常的模样,只是,奶娘飞快地又转过头去,只是为何这会儿看上去又是这样的陌生?
杨氏几个人进了灵堂,不管信不信鬼神之说,白承泽的女人们都在康元镇的灵位前,看似恭敬地上了三柱香。杨氏还额外为康元镇烧了些纸线,这才又带着几个姐妹出了灵堂。
“我们还要等爷吗?”有侧妃问杨氏道。
“去路上等着吧,”杨氏道:“来都来了,再回去不是白跑了这一趟?”
“那个康氏说的话是真的?”另一个侧妃问道。
杨氏侧妃小声道:“最好是真的,最好那个剌客把康氏也杀了,那个女人我看着实在是不顺眼。”
几个侧妃没说话。
杨氏又自言自语了一句:“我这是犯癔症了?康氏到现在还是处子身,我要担心她什么?”
马上就有侧妃道:“她要是个无盐女也就罢了,长得又不丑,怎么爷连碰都不愿碰她呢?我想了这几天都没能想明白。”
“她会不会是身子有什么毛病?”有侧妃猜到。
有侧妃小声就笑道:“我们又不是大夫,替她操这个心做什么?说起来她这个处子之身可真是愁人,也不知道爷是怎么想的,难不成我们五王府要养一个处子侧妃吗?
“这个名声到底是好是坏?”杨氏问身两侧的这些侧妃们。
侧妃们一起掩嘴而笑。
一个原应做王妃的大族小姐,进府这些日子了,却连身子都没破,这事在五王府的侧妃们想来,就是一个笑话。
康春浅这时到了后门处。
后门这里灯火通明,将后门处的这个院落照得如同白昼。
康春浅看见五王府的人没有动手,跟那个穿夜行衣之人缠斗在一起的是大内侍卫们。康春浅打量一眼已经连王府墙头都看起来的弓箭手们,心里清楚,这个人逃不是逃不掉了。
“康夫人?”这时站在白承泽身后的白登看见了康春浅,叫了起来。
白承泽回头,目光很冷地看着康春浅,说:“胡闹,你来做什么?”
康春浅看了那黑衣人一眼,冲白承泽躬身一礼,道:“爷,妾身的父亲刚遇剌身亡,这个剌客就又找上了五王府,妾身疑心这个剌客就是杀妾身父亲之人。”
“哦?”白承泽上下打量了康春浅一眼。
韩约发现黑影拿着软剑的手抖了一下。
康春浅跟白承泽道:“妾身恳请爷,替妾身报了这杀父之仇?”
白承泽道:“他是什么人都没还没弄清楚,你就确定他是杀你父亲的人了?”
康春浅点了点头。
白柯这时道:“不对吧?康夫人,这个人是钦犯,跟你可没有关系?”
“康氏女!”黑影这时暴喝了一声。
白承泽下意识地就护住了白柯。
韩约一刀砍向了黑影,嘴里道:“你喊什么?五王府的夫人也是你能喊的?”
“你康氏欠着我的命!”这黑影横着一剑挡开了韩约的刀,冲着康春浅大喊道:“康元镇死了,你也得死!”
“好大的口气,”白承泽这时看向了黑影,命左右道:“把他给我拿下!”
“你是什么人?”康春浅大声问黑影:“西江康氏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黑影大笑了一声,纵身就往康春浅这些跃起。
“放箭!”韩约大声喊道。
弓箭手们早就张弓搭箭在手,听了韩约这一声喊后,几十只雕翎箭离弦而去。
奶娘跌在了地上。
康春浅看着黑影被这些往空而射的雕翎箭射穿了身体,重重地跌在了自己的面前,康春浅突然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万箭穿心。
黑影倒地之后,还没有立时气绝,而是强撑着抬头看了康春浅一眼,匆匆地一眼,无法透露出太多的情绪。
康春浅双手掩了面,看着像是害怕,其实是遮掩住了自己怎么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白承泽没有去看康春浅,而是低头问身旁的白柯道:“怕吗?”
白柯摇了摇头,小声跟白承泽道:“父王,那个人柯儿看着像是寻死的。”
白承泽一笑,轻拍一下白柯的小脑袋道:“人死了,你没戏可看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白柯看着康春浅。
白承泽只得又轻轻推了白柯一下,说:“听话,快些回去休息。”
白柯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韩约到了康春浅的面前,蹲下身扯下了黑影的蒙面巾,众人这才发现,这个黑衣人竟是一个长相十分英俊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