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叫我大将军?”
“老师。”
周宜拍了拍上官勇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卫朝,自古以来英雄莫问出处,当年我也只是一个无活路才从军的穷小子,戎马四十余年,才坐到了今天的将位上。我周宜的今天就是你的明日,好自为之吧。”
“卫朝明白,”上官勇应道:“老师放心吧,等三位公子归朝之时,周家军还是公子们的。”
周宜摇了摇头,道:“我给他们富贵,但是jūn_duì ,他们若是有本事就自己去争,没本事就在别人的帐下听命,这事我不帮他们,你也不准帮他们。”
上官勇又一次低头不语了,周宜的话让上官勇听着敬佩,却不敢完全相信。灌了一杯酒下肚后,上官勇就在想,自己如今还能相信谁?除了安锦绣,他好像谁都不信了。
“来人,上酒,”周宜把光了的酒壶扔在了地上,扭头对着厅外喊道。
这顿酒,刚刚才成了师徒的两个人一直喝到了三更天。
上官勇没有那种平步青云之后的意气风发,喝着杯中的烈酒,听着周宜吩咐他的话,上官勇只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最后,一向酒量很好的上官勇醉倒在周大将军府花厅的酒桌上,还有半杯酒的酒杯也从手中掉落,滚落到了他的脚边。
周宜却还只是半醉,喊了上官勇几声,看上官勇都没应声后,周宜便拍了拍手。
几个周府的下人应声走了进来。
“将上官将军送到客房去,”周宜命下人道:“让人好生伺候他。”
几个下人上前来,扶起上官勇便往花厅外走去。
周府的三位公子和乔林走进花厅的时候,就看见周宜一个人坐在桌前自斟自饮,桌上、地上空了的酒壶不少,只是一桌的菜没有动过几口,不少还是原样摆着。
“父亲,”周大公子道:“上官勇人呢?”
周宜抬眼看看自己的三个儿子,他的这三个儿子也不是不争气,在还是小小少年之时,就被他踢进了军营里,只是这三子的运气不好,从军这些年,上沙场的次数竟然少之又少,所以到了今日,在军中也没有建起自己的势力,万事还要靠他这个父亲。
“父亲你醉了?”周大公子又问道。
“最近可有写信回家问过你们的母亲?”周宜这才开口道。
“母亲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周大公子说:“父亲怎么又问起母亲来了?”
周宜的正妻一直在周氏的故乡福州休宁城养病,算起来已经卧榻十年不起了。周家的三位公子都奇怪,自己的父亲今日明明是请上官勇喝酒,怎么又问起他们的母亲来了?
“你们的母亲病重了,”周宜道:“为父已经请旨归乡,你们明日也去向圣上请旨归乡伺母吧。”
三位公子一起呆住了,这是要他们放弃一切,回休宁去做老百姓吗?
乔林这时道:“大将军,三位公子一起走了,那周家军将军要交与何人?”
“自是交与一位皇子,”周宜道:“只是我们周家不趟这浑水了,我们走。”
“是哪位皇子?”周大公子问道。
“我已经收了上官勇为门生,”周宜也不答长子的问话,说道:“日后你们要是想再回朝中,有他在,你们的境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上官勇?”三位公子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叫什么?”周宜道:“你们很吃惊?你们不也去了云霄关,最后立下大功的是他上官勇。”
“那是父亲你把人马交给他了,”周三公子不服气地道。
周宜笑了,说:“我把人马交给你,你能打下云霄关?”
“我……”
“闭嘴吧,你没这个本事,”周宜也不听小儿子说话,说道:“你们都没这个本事,云霄关是安元志骗开的城门,上官勇带着人玩命打下来的,你们寸功未立,还有什么可说的?”
乔林这时道:“原来大将军是把赌注押在了五殿下的身上。”
周宜只点了一下头,跟乔林道:“你日后就在上官勇身边帮他吧。”
“是,”乔林没说一句废话便答应了下来,跟着上官勇,他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周三公子想想还是不甘心,忿忿不平道:“上官勇不过是一个仗着父亲的势一朝得意的武夫,连乔先生都要去帮他?”
“我们都是武夫,你这是在骂谁?”周宜将手中的酒杯扔到了周三公子的身上,“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不得不走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