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尽快过来,真出事我怕我们三个也压不住,唉,我们毕竟都老了。”
“别这么小看自己嘛,你们都是老当益壮。”
海盗小小的吹捧了一下,自己离开队伍向林中走出几步,他看着前方那个手腕上打着草药绷带,姿态消沉的大德鲁伊,说:
“哮天者阁下是特意在这里等我吗?”
“嗯。”
希萨莉·黑鸦的导师,猛禽德鲁伊的首领哮天者欧穆隆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臭海盗,在过去几天里,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德鲁伊过的一点都不好。
在知道他的弟子被臭海盗狠狠欺负之后,哪怕被希萨莉·黑鸦体内的洛阿精魄呵斥,但欧穆隆并没有放弃。
他在回到月光林地后就开始了串联,准备从臭海盗那里强行带回自己的弟子希萨莉·黑鸦。
如果不是在布莱克的要求下,黑鸦小姐姐提前回到月光林地当信使,还和自己的导师谈了谈,把欧穆隆的愤怒压了下去。
否则今天仁德会伏击布莱克,就不会是刚才那样的小场面了。
以哮天者在塞纳里奥教团的声望,一旦他选择加入伏击,布莱克要面对的敌人,最少得多出五个大德鲁伊,以及最少以百人计算的高阶德鲁伊来。
他可是自然力量中猛禽之道的首领!
放在人类文明里,怎么也是个国家级大主教的身份了,是真的位高权重。
“您眼中的厌恶让我心惊胆战,让我生怕去了月光林地就出不来了。但我希望您能重新理解这件事,我对您的弟子没有任何恶意。”
布莱克在哮天者面前语气非常诚恳的说:
“事情发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我在一手操纵,只能说命运如此。至于‘宠物’那个说法,只是我作为大坏蛋的一种邪恶心理。
您或许可以把它理解为‘伙伴’或者‘弟子’,这能让您好受一些。
为了照顾她的心情,我一直没有告诉她实情。
实际上,在希萨莉·黑鸦小姐维持精灵形态时,我也可以通过狩猎契约,强制要求她进行攻击或者防御...
这说明,我和她之间的复杂关系已经受到自然意志的承认,我或许真的是第一个驯服了德鲁伊的猎人。
但为了照顾你们的心情,我并没有向其他猎人传授这样的经验。”
臭海盗摊开双手,对欧穆隆说:
“我想,这已经是我的诚意与善意的展示,一旦我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塞纳里奥教团所有德鲁伊的处境都会变的非常恶劣且糟糕。
毕竟,不是每一个猎人都能如我一样恪守底线。”
“你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吗?”
哮天者毫不客气的说:
“就我所知的关于你的那些事里,可没有一件能证明你还有底线这样的东西。
但我今天在这里不是为了和你争吵。
我的弟子在回到月光林地后和我聊了很多,希萨莉就像是我女儿一样,布莱克,我一想到她被如此屈辱的关系束缚,我就恨不得撕开你的脖子。
但那是希萨莉自己的选择。
她为了履行自己守护族人和自然的誓言,踏上了这条追求力量的道路。
埃基尔松阁下那一夜的话也没说错,以猛禽德鲁伊在自然之道中尴尬的处境而言,希萨莉成长需要的那片天空,我们确实给不了她。
她跟随你,或许能达到一个所有猛禽德鲁伊都无法触及的新高度。
对于永生的精灵而言,有这样的一段经历或许并不算厄运。”
欧穆隆眼神复杂的看着布莱克,他轻声说:
“唉,我也实在无法心安理得的将一个把完整的鹰神神力给予我弟子的人称之为‘恶徒’,我知道,对你这样自由而不受干扰的灵魂来说,我的所有劝告都会被你当成耳旁风。
我和你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你也没必要采纳我的意见。
但我必须在今天说出这些话。
我的弟子做出这个高尚的选择已经让她非常痛苦,布莱克,我希望,不,我祈求你,不要再加深她的痛苦。
她落入了命运的雕刻师手里,要被雕琢成送给这个世界的礼物。
我不能阻止命运,但我希望你能用心的雕琢她。
以此,你会得到所有猛禽德鲁伊的善意和感谢。我知道你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这是我要交给你的报酬,就当是我为我弟子准备的学费。”
海盗瞥了一眼老德鲁伊手中的物品,他揉着眼睛说:
“您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对吧?
我不用去看您的眼睛,都能感觉到您全身不自在,就像是正直了一辈子的老学究被迫向残酷的现实低头一样。
您主动选择了践踏自己的尊严,但这也不会让我感觉到愉悦。
没必要这样。
就算你不给我好处,我也尽心尽力。
每一个猎人都会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的宠物,我知道这个说法让您不舒服,但请相信我,我真的是一名很合格的猎手。”
说完,布莱克对欧穆隆微微俯身,转身走向自然之门。
在走出几步之后,他回头对大德鲁伊说:
“过段时间会有个对希萨莉而言很重要的仪式,如果到时候您不忙的话,可以来托尔巴拉德岛观礼。
有您在,或许能让她在接受烈火试炼时的意志更坚定。”
欧穆隆点了点头,没有选择拒绝。
而随着布莱克穿越过自然之门,他在一瞬穿过近四分之一个卡利姆多大陆,来到了位于这片大陆最北端的月光林地中。
这一过来,还没等布莱克仔细打量一下周围,他就感觉到了现场的气氛不怎么对劲。
牛头人和兽人们站在永夜港的入口,而塞纳留斯被一群德鲁伊们簇拥着在港口迎接他们,大德鲁伊们组成的超豪华“欢迎”阵容让人侧目。
但森林之王却感觉脖子一阵阵发冷。
这位强大的自然半神眼神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客人们。
牛头人酋长还好说,但他身后的兽人们表情各异,尤其是那个拄着血红色大斧的家伙,他正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塞纳留斯。
那兽人看着半神的眼神绝对不对劲。
给森林之王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屠夫在打量着待宰的驯鹿,那眼神在他躯体上游离,似乎正在思考该从什么地方下刀子更合适?
饶是塞纳留斯一辈子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这会也感觉很不对劲。
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感知在他心中升腾。
格罗姆·地狱咆哮那升腾的战意,让自然半神不由的在心里犯嘀咕,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危险的兽人?
要不他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
那兽人的姿态真的很渗人...
他都开始摩擦手里的战斧了,就好像接下来自己只要一句话说不好,就要迎来当头一斧一样,说实话,有点让人感觉怕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