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轻盈跳上向上运动的升降梯,他:
“就是塞菲尔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好朋友,她可是真正的流沙之鳞成员,一头成年青铜龙,很难对付的。
而且以她的性格,我可以肯定,即便在青铜龙都已经撤离这个时间线的现在,那个捣蛋鬼肯定也在关注着这条时间线,随时准备着冲进来‘拯救’自己的朋友。
我甚至怀疑,她可能已经发现了塞菲尔还活着的秘密。
但愿这件事和她没关系。”
布莱克在黑翼血环的入口处耐心等待,顺便和萨拉塔斯交流一些德拉诺的情况,直到数十分钟之后,有黑龙重新开门换班,海盗得以回到外界的黑翼之巢中。
此时已近下午时分,那头出门“采购食材”的黑龙已经回来了,布莱克在黑翼之巢游荡的时候,它正指挥着几头龙人“厨师”处理那些被抓回的熏火龙和熔岩蜘蛛。
这些巨龙们对于吃的东西是真的不讲究,要的就是一个“原生态”。
但那食材处理的过程,看的海盗一阵皱眉,这玩意虽然确实是罕见的食材,但如此粗糙处理怎么能下口啊?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在布莱克于黑翼之巢转悠了好几个小时之后,在无聊的海盗几乎偷光了黑翼之巢的每一个龙人的钱包,翻看了每一个龙巢的宝藏之后,今晚的客人终于姗姗来迟的现身。
就在奈法利安的王座平台上。
所有黑龙和龙人都被命令不得进入此地,在摆好的宴席角落,布莱克披着虚空外衣静悄悄的躲在一根柱子后的阴影里。
他在等待着宴会开始。
某个时间到来的瞬间,萨拉塔斯小声提醒道:
“来了!”
“嗯?”
海盗仰起头,就看到一团流沙的光在平台上稍显艰难的开启,这个时光传送门一点都不流畅,就像是顶着某种压力艰难撕扯一样。
在长达十几秒的施法后,一个矮个子欢呼着从其中冲了出来,正落在宴席长桌的另一头。
而已经等的快要睡着的黑龙王子奈法利安也瞬间清醒,调整虚伪的表情,露出一个主人的微笑。
“今天来的晚了点,我差点以为你要迟到了,我的朋友。”
人形态的奈法利安举起酒杯,对坐在长桌对面的矮个子侏儒小丫头举了举杯子,后者根本不理会奈法利安的热情。
气喘吁吁的她抄起一根熔岩蜘蛛的腿,像是吃螃蟹一样放在嘴里咔擦咔擦的咬着。
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
“青铜龙从不迟到,但也不早到,我们只会在合适的时间登场。
唉,在其他时间线上,永恒龙们越来越活跃了,诺兹多姆失踪了太久,整个流沙之鳞群龙无首。龙后索米莉安和她的儿子根本不知道怎么领导我们。
它们在打一场根本不可能赢的战争。
而我,我明知道一切真相,却还要和它们一起装傻,真是太累了。不过还好,我马上就要摆脱那种让人疯癫的日子。
只需要一场合乎情理的‘战死’,这很容易。”
这个话老气横秋的小侏儒的打扮很有意思,她穿着一套青铜色的盔甲,但在肩膀处的装点却是一块齿轮运转的时钟。
在一头发亮的橙色长发之下,右眼上带着一个类似于海盗的眼罩,但眼罩的主体却是个放大镜一样的东西。
让她橙黄色的眼睛被放大,看着很搞怪,又很神奇。
另外,她身上挂满了各种和“钟表”有关的坠饰,而钟表,在凡人的世界里,代表着时间。
在看清这个小侏儒的脸蛋之后,布莱克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克罗米。
是另一头他没见过的青铜龙,不过打扮成侏儒.这个古怪的恶趣味倒是和克罗米有点相识了,看样子又是一个麻烦精。
“你看起来真的很辛苦。”
奈法利安点了点头,尽管他并不清楚这头青铜龙话里的那些名词的含义,但还是很有风度的,语气温和的:
“那今晚就不谈计划了,免得倒你胃口,尽情享用大餐吧。”
“嘁,不用装了,奈法利安。”
那小侏儒哼了一声,语气讥讽的:
“从你诞生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你是个什么玩意我还不清楚吗?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我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为你带来一头你需要的‘战利品’。
作为交换,你必须帮我完成我的计划,我要在这个美妙的时间线里度过余生,一个不会有永恒龙来干扰我的余生。
时间线上的战争是打不赢的,所以我只能做个可耻的逃兵了。
逃避这玩意虽然丢人,无奈它真的有用啊。”
“你就不怕我的父王引发暮光时刻,毁掉世界吗?”
奈法利安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问到:
“你对我们这条被废弃的时间线这么有信心吗?”
“我很怕。”
小侏儒推了推自己眼睛上的放大镜,用叉子叉起一块熏火龙肝脏的她在这一瞬如哲人一般,表情严肃的:
“但相比陷入一个无法解脱的‘莫比乌斯环’里,我宁愿冒险面对一个未知的未来。”
“但对于青铜龙来,未知不就是最可怕的东西吗?”
奈法利安追问道:
“我还是无法理解你的选择,你放弃了全知全能,只为了寻求安逸?”
“我要纠正你愚蠢的法,青铜龙并不是全知全能!”
小侏儒咬着美味的熏火龙肝脏,她:
“我其实也不是喜欢这条时间线。
这里不存在未来的我。
我没办法向我传递危机预警,也没办法召唤未来的我帮我打架,更没办法和未来的我分享现在的我的快乐与苦恼寻求我的安慰。
但我最少不会失去我的过去。
我可以躲在过去安逸的享受平静,而不是被未来的我追杀,你知道‘自己和自己的无尽战争’有多么绝望吗?
我尚未诞生的时候、我出生的时候、我战死的时候、我发疯的时候。在我的每一个过去和未来,我都要和自己相互厮杀到只剩一个。
最惨的是,我还不一定能赢。
当所有回忆和期待都被无尽的战斗污染,永生也没什么值得期待的了。
我怀疑未来或者过去的我就是被这种绝望逼疯的。
你们羡慕青铜龙的‘不死’和‘永生’,却完全不理解我们为了这种诅咒付出了多少。我主动放弃了,奈法利安。”
小侏儒低下头,很宝贝的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怀表,她:
“别因此看不起我,我只是想让自己过的轻松一些。”
她手里举着叉子,泄愤似的在熏火龙的肝脏上乱插了几个孔,又将手里的美味狠狠咬了一口。
她喃喃自语的重复道:
“无知的你是无法理解的。”
“你只需要躲在下水道里捡点善人的残羹冷炙,如老鼠一样享受自己身为坏人的阴谋快乐,多么无知,又多么幸福的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