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否问问,你这是要祭扫谁?”
苏斩的语气温和无波澜,但是敏锐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好像特别想知道我去拜祭谁似的。
“不能。”我态度冷淡,说完就走,不给他再次说话的机会。
隐隐觉得背后的目光追随了我很久,让我如芒在背,好不容易拐弯了,确定甩掉他的目光后才松了口气。
我先去了奶奶的墓地。
我奶奶就是我姑的妈,一个很注重子孙后代的人,虽然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生孙女,但仍很爱我的人,如果说我童年还有那么一丝温暖的话,也是奶奶给我的。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吃早饭,我把盛满米粥的碗弄翻了,桌上地上一片狼藉,我妈恼羞成怒,将我暴打一顿之后,把我推进了门口临时搭建的简陋小厨房里,锁了起来,然后她们两就消失了整整一天。
不巧的是,那天下雨了,十几只蟾蜍从门缝底下爬进来避雨,这些丑陋的东西都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我,颤动的下巴酝酿着阴谋,我吓得魂飞魄散,不住的尖叫。
除了嚎哭尖叫,没别的办法,我的力量太弱小了。
恰巧我奶奶来了,听着我嘶哑的哭叫声,她拼命的咒骂我姑,到处找东西砸门。
毕竟年老力衰,砸门没砸开,只得让我从门缝上方的空隙里爬出来,她在下面接着我,我急于摆脱可怕的境遇,一着慌没扶住门,直接从上面的门缝冲了下来,砸晕了我的奶奶,还把她压骨折了。
即便疼痛彻骨,她也只是咬牙忍着,没说我一句不好听的,只安慰吓得大哭的我,那次重创使她足足养了半年才下床。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流出了眼泪,跪下给奶奶烧了纸钱,又说了会话,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在墓园里兜兜转转了好大一圈,费了好大一会儿,我才找到夏伯温的坟墓。
不是因为我没方向感迷路了,而是昨晚他的坟墓周围还荒草丛生的呢,今天居然清清爽爽了,墓前一堆纸灰,还有一束鲜花,好像刚刚才被人拜祭过了似的。
昨夜还以为这位夏先生没有后代呢,如今看来,应该还是有的,不然谁会来给他祭扫?
我放下白菊,伸出手,抹掉照片上的灰尘,仔细端详了夏伯温的照片,没错,眉眼之间的感觉很熟悉,他在照片里对着我笑,慈祥而温和。tqr1
看他的生卒年限,他活了四十九岁,去世有二十年了,不然今年六十九。他去世的那一年,我刚好出生,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吗?
难道我孤鸾寡宿之命,闰五月初五生的毒年毒月毒日毒时的毒子,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他给克死了?
不可能嘛!
想要被我克死,除非他是我的亲人才行,再不济至少也得跟我认识吧,难道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是我的一个亲人?
我的天!这一刻的认知竟让我惊心动魄,目瞪口呆!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是我的亲人?
我急忙否定了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匆匆烧完了香烛纸钱转身离去,也算是对昨晚的不敬作个补救了。
走出清园墓地,还是在门口,我又遇到了苏斩,他没走,应该是专门等我的。
“秦蓁,一起吃个晚饭吧!”
他平静的注视着我,态度非常诚恳,诚恳的近乎有些卑微,“希望你不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