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走走,又觉得哪里不对头。
这里地势比山外平整,但只种了一个树种,就像全世界的人都是双胞胎一样,看起来显得重重叠叠无边无际,让人产生压抑感。
尤其是大风吹过来的时候,感觉像被埋在了林海里。
丝杨骑着摩托车在树丛中艰难的穿梭,她不敢骑快,落叶太厚,万一掌握不好方向撞在树上,人倒是小事,车子坏了,很难再走回去了,这一段路和无人区没什么两样的。
出了这片林海,眼前豁然开阔了,路也渐渐宽了起来,我嗅出了有人生存的味道。
没错,白云生处有人家,远远的望见了个村落,一个人在林间小路上急匆匆的走着,即将和我们迎面。tqr1
“丝杨,你是不是到这个村子里拜师的?”我问丝杨。
“别讲话!你没看到对面那人,腋下倒夹着黑伞吗?”丝杨扭过头紧张兮兮的说,然后靠边停了摩托车。
我并不知道腋下倒夹着黑伞是什么意思,好奇心顿起,伸出头打量着那人。
那人是个约摸六十岁左右的老者,穿着一套中山装,一头短发梳得很整齐,双目炯炯有神,脸色略白,但是看起来很健康,整体显得干净利略,让人不由得想产生尊敬之情。
他的腋下夹了把黑伞,伞柄朝前,脚步踩在落叶上,像踩在雪上一样,发出特有的簌簌的声音。
老者走到我们跟前猛一顿脚,我张了张口想和他打招呼,但是被丝杨拦住了,只好作罢。
老者把目光逡巡到我的脸上,忽得眼神一滞,惊诧的吸了口凉气,楞了一下神的功夫,马上把伞柄换了个方向,低着头从我们身边过去了。
等老者远去了,丝杨才重新发动摩托车,载着我进了村。
“丝杨,刚才是怎么回事?伞怎么了?”我还是放不下那个问题。
“伞里装得是邪灵,见着不能说话,不然会起煞扑人,顺着人的嗓子眼进五脏六腑,后果不堪设想。也不能正对伞柄走路,不然也会被附身,当然还有别的说法,我暂时只知道这些。”
“可是我们身上带着护身符呢,怕它做什么?”我不知天高地厚的说了一句。
“拜托好不好,你那初级护身符我还真信不过!”丝杨揶揄了我一句。
“下次不给你了!”我几乎怒了,好容易有点成就了,竟被她一口否定了。
这个村子比大裤头村看起来要美很多,四处都是苇塘,水平如镜,清澈见底,时不时有翠鸟从水面掠过。
房子不是竹子做的,而是砖瓦房,这里的苇塘之所以多,想必都是挖土烧砖挖出来的吧。
看着围绕村子的这片芦苇,我突然想到梦中的蒹葭之地,只不过梦里都是铺天盖地的芦苇,并没有人家。
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有所联系呢?
丝杨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了车,用方言问了问路,那家人朝另一处苇塘旁边的第一家指了指。
丝杨带着我直奔那家人而去,走近了才看到门口坐着个六十多岁的阿婆,见我们过来,阿婆很客气的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是不是来占卜看相的?当家人刚出去办事了,要等一会。”
“不是,我找元伯有别的事情。”丝杨和我下了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