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龙云看完电文,皱眉蹙眼地想了想,沉声道:
“二虎大哥,以小弟愚见,焦达峰还是一位有勇有谋的难得将才,洛阳城为十三朝古都,城墙坚固高大,本身易守难攻,比开封府城还难些,而他所率部队,又非我军之主力,超过半数是一些叛军改编,一年之前,这些人还都是一些农夫啊,能有今日成就,全赖焦达峰训练之力,再说了,那张彪也非泛泛之辈,此人能在武汉三镇和信阳等地,跟我军定州对峙数年,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罗二虎则不以为然,他冷笑道:
“张彪嘛,我看也不过如此,当年在汉口被三下五除二打得找不着北,连怎么输的都是模模糊糊,信阳的表现稍微好点,这样的人,也配成为我们的对手?”
“在汉口败北,那是因为太过于自信,盲目轻敌,结果被大帅按在地上磨擦,而在信阳他明显是没有轻敌,但我们的火力强于他,他抵抗还是十分顽强,败在他孤立无援,只能被迫后撤,与中路军靠近。”
“没想到那位谢大将军更是胆大妄为,悍勇异常,被咱们摸清了他们的兵力布置,结果输得很惨,那次的败绩,可不能算在张彪头上。”
罗龙云刚刚说了两句,忽地看见罗二虎眼中闪过的冷光,连忙闭嘴。
罗二虎的年纪,比大帅陈天华还大上五六岁,今年超过三十六七岁,比罗龙云大至少八岁,而且一直是以教官自居,平常,罗龙云对他是毕恭毕敬。
要不是这次中原大战,陈天华的大胆提拔任用,罗龙云做梦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能跟教官兼前辈罗二虎,成为左、右两路军的司令官,变成了平起平坐的同僚。
尽管如此,职务并不代表资历和资格,罗龙云在罗二虎面前,还是毕恭毕敬地陪着笑脸,一般情况下,都得顺着兄长来。
“总有一天,我要活捉张彪,让他跪在老子面前,舔靴子。”罗二虎嗡声嗡气道。
罗龙云则微微皱起眉头,发现眼前这位老大哥,越来越变得骄横,这种心态不太可能去冷静思考。
本想劝说两句,但想到自己的资格,便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他心里能猜测到,以焦达峰的谨慎处事,他必定会有一封相同的电文,呈报参谋本部,此刻,大帅陈天华手上,大概率有一份在审阅。
以大帅陈天华的聪明才智,他肯定会向焦达峰问清详情,同时,要求军调司迅速查明真相,然后直接下达命令。
所以,自己不急于一时,就坐等统帅部的军令。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傍晚,罗二虎召开团主官以上军事会议,正在部署拂晓向鹤壁和安阳攻击计划时,电讯处传来统帅部的紧急电文:
见电后从速撤退!左路军退回皖北河泽与开封府城,右路军退回许昌城,不得有误!
看到这封电文,罗二虎顿时傻了眼,他尚有疑惑,但电文的口吻很强硬,毋庸置疑,他一下子像打了霜的茄子,蔫头耷脑,任由那电文掉到了地上。
罗龙云抢上一步,捡起电文,看完之后,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被电文里的严词给震撼了。
这说明,统帅部已经搞清楚敌人的动静,不光是询问了焦达峰,而且应该得到军调司的军情密报,证据确凿,形势严峻。
“罗教官,大哥!”罗龙云看向罗二虎,沉声道:“咱们马上按统帅部命令,分头撤退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撤退!”罗二虎气急败坏地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