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虎一惊,身体猛地左倒,半边身子悬挂在马的左侧,子弹呼啸着从马身上方飞过。
待他从马腹旁直立起来,那叶晨飞却已是去得远了,不由得大怒,指着远去的背影,破口怒骂。
主将逃离战场,剩余的北军骠骑兵斗志顿失,纷纷纵马回逃。
南军特务团自身后追赶,掏出驳壳枪又是一阵扫射,北军骠骑兵又倒下一大批。
唐虎却显得颇为沮丧,不但丢了关玉的脑袋,连敌人的骑将也给逃了回去。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军营中,径直到帅帐中的陈天华请罪!
陈天华心情不错,他哈哈大笑道:
“首战即斩敌近千,敌主将狼狈而逃,我军损伤不过百余,你何罪之有?那逃走的家伙总有一天,会是你的刀下之鬼的。”
“再说,那关玉死都死了,脑袋还能值啥钱?让对方取了回去,也算是本帅对关玉,杀身成仁的一番敬意,来人啊,将那关玉的尸体,用棺材装好,给他们送到城下去。”
“遵命!”
一名传令副官出帐吩咐去了。
话说叶晨飞汗流浃背地返回城中,在城门口取下布袋,下马来单膝下跪,双手高举布袋,无声无息地将其递给面前的关山。
紧紧地将装有关玉首级的布袋,给抱在怀中,关山是老泪纵横,他深深地向叶晨飞鞠了一躬。
叶晨飞忙避过身子,不肯受关帅这一礼。
看着关山步履蹒跚地走向城中,前往开封府的临时官邸,叶晨飞也觉得一阵心酸。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连串的打击,也不知这位德高望重的北洋系老帅,能否撑得住。
“让城里的木匠,给关玉将军雕一副身躯,配上首级下葬吧!”城楼上的李纯,也是表情痛苦地吩咐道。
副官正待转身离开,城上却有士兵高声喊道:“李帅,南军的兵卒又来了!”
李纯与叶晨飞都是心中一紧,莫非南军此时便要攻城么,匆匆返回城墙边上观看,却见两名南军士兵驱赶着一辆牛车。
车上装有一副上等棺材,正慢慢地靠近东城门。
“城楼上的听好了,我家大帅怜惜关玉将军,欣赏他也是一位英雄好汉,不忍见他无身下葬,特此赐还将军躯体。”
那士兵嗓门大,亮开嗓子一喊,城上的人却是听得清楚。
喊完话,俩人便跃下牛车,居然慢条斯理地解开绳子,只将那板车留在原地,牵着那头老牛,摇摇摆摆地回去了。
城头上当然是没人开枪。
李纯脸色铁青,那叶晨飞嘴里也是嘟嘟囔囔,却不知在说些什么。
城上士兵则面面相觑。
刚刚为了一个首级,双方总计有上千条人命,送葬在了城下,骠骑一团单方面市折损近九百人骑。
但转瞬之间,对方却又将躯体无条件地送了回来。
“打开城门,取回关玉将军的遗体!”李纯阴着脸吩咐了一声,猛地一拳击在城墙之上,奋而转身下城而去。
他沮丧之极,回官邸借酒浇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