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听了哈哈大笑,原来张景亮早年是他的一个侍卫,待了几年派他下去任排长,这些年慢慢升为了营管带。
“传本督军令,悄悄将他们包围,但不要开枪进攻,派人送去我的亲笔信,让他投诚,不追究任何责任。”
“遵命!”执事官前去布置。
话说驻守三道桥的张景亮,此时正在营帐里喝着闷酒呢。
他不是革命党人,是个典型的投机分子,随波逐流的职业jūn_rén ,谁得势就投靠谁,他是依靠军饷来养家糊口的。
半个月前,武汉起事一阵枪响,他所在营就在汉口军营里,稀里糊涂地被罗二虎的骑兵给包围了,他好汉不吃眼前亏,立马缴械投降。
事后被革命军整编,成了蒋翊武第三旅麾下的第六营营官,而蒋跟他同在张彪的鄂新军第一镇师,按级别,蒋翊武是他的上官。
这次蒋翊武守汉口,责任重大,他将旅指挥官前置,放在了刘家庙,同时,他派多年老兵张景亮营驻守三道桥,原计划一旦遭遇战打响,他就可以摸清敌人火力,指挥炮兵营进行打击,然后是步骑兵突击。
可张景亮并不是这样想的,把他的营放在最前线,也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虽说是后面有大部队,让他抵挡一阵,目的是摸清敌人的兵力布置与火力,说白了,让他当诱饵,炮灰。
张景亮不得不领命,但心里是十分不爽。
“报告营官大人!”一名斥候班长气喘吁吁进来禀报:“从滠口方向过来大批清军,黑鸦鸦一片,足有好几千人,骑步兵都有。”
“什么?哪里钻出来这么多的清兵,带本官去看一下。”
张景亮惊愕得酒醒了大半,连忙抄起案桌上的手枪和望远镜,向外走去。
望远镜里,沿着铁路线两边一字排开,足有几里路,骑兵策马扬鞭,后面步兵跟着,还真是黑鸦鸦一大片。
“玛的,还真有几千人马呵,看服饰不像是北洋军啊。”一名连队官颤抖抖地开口说道。
张景亮紧张得腿肚子发抖,他万万没有想到,前来镇压的清军来得这么快,他的战壕还没有完全挖成,手下四百多人枪,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大人,咱们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打什么,这架势咱们挡得住吗?还是快往回逃吧。”
“往回逃,能跑得过战马?岂不都成了骑兵的刀下鬼,还是先守住阵地,一旦这里打响,后面大部队就能增援上来!”
“……”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讨论时,一名斥候领着一名肩插令旗的清兵策马前来。
“请问谁是管带张景亮?”清军传令兵问道。
“我…我就是!”张景亮一愣,紧张得还有些结巴。
“禀张大人,我奉提督大人之命,前来送他的亲笔信一封。”说着,从内衣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张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