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还正是大年啊,长成小伙子了啰。”那妇人刘婶终于认了出来,“大年你回来了就好,你娘总算有了盼头。”
家里男人死了,大儿子闯出去没有音讯,只剩下一个生病的儿子,这家子在许多村民眼里,就算完了。
周围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顾祝年出去有三个年头了,了无音讯,起初村民们都以为死在外边了。
不然咋会连个消息都没有。
刘婶说完,领着顾祝年来到一间泥墙茅草屋前,敲着木板门喊道:“他顾婶,你家大儿子大年回来了,就在门口!”
顾母之前在茅草屋里,就依稀听见有人在喊大年回来了,她还以为是幻觉。
不成想真是自己大儿子回来了,心里一阵激动,立刻放下手里的药罐,急吼吼打开门来,“大年,真的是你回来了?”
“嗯嬷…”
顾祝年“啪嗒”一声跪下,对着母亲叩头痛哭,“嗯嬷不孝儿子大年回来了,您老在家受苦了!”
顾母激动得蹲下来抱着大年的脑袋,也在嚎啕大哭,边哭边用手拍打顾祝年的背上,嘴里委屈道:
“你这死娃子,这二年死哪儿去了?这么久也不传个消息回家,娘还以为你跟你爹一个样了,这家就没盼头了呀!”
顾家mǔ_zǐ 俩如此抱头痛哭的场面,让村民邻居都纷纷抹着眼泪退回各自家里,让他们mǔ_zǐ 俩哭个够。
宋小牛深受同感,继而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情愫,用衣襟蹭掉眼角的一点湿润后,随即便转身离开点不再去看。
过了有十分钟左右,便瞧见两眼红红的顾祝年,从茅屋里出来,走到宋小牛身边,“小牛哥,我娘请您来家里坐坐!”
“嗯…”
宋小牛迈开大步,跟着大年走至茅草屋前,正是大牛家之所在,里面点点烛火闪烁,已然是点起了蜡烛。
一位中年农妇满脸皱褶走出门外,低头迎接。
“嗯嬷,他就是我跟您讲的,码头上的那位救命恩人,现在的结义大哥宋小牛先生,是他陪孩儿回家来的。”顾祝年开口介绍道。
顾母立刻感激道:
“谢谢先生救我大年一命,还陪他回家,实在是大仁大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乡下人也不会说话…”
她说着说着突然就要下跪拜谢,惊的宋小牛赶紧弯腰一把托住的顾母胳膊,连忙道:
“大婶请别这样,俺也是淮北农家人,称呼先生不敢当,就叫我小牛吧,我与大年义结金兰,彼此不用客气,这里也是我的家。”
宋小牛忽然被尊称为先生,臊得脸透红,他很朴实连忙道出自己出身,这让顾母心里减轻不少压力。
乡下人嘴皮子不利索,见了帮大忙的人嘴上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得连连拉着宋小牛的衣袖往屋里走,急迫道:
“先生一路累了,赶紧进屋喝口水!”顾母虽说心里放松了些,但先生称谓她没有改。
宋小牛没有客气,于是便随着顾妈,进了茅草屋内。
这间泥墙茅草屋也就三十个平,用草屏隔成二间,外面是起居,厨房餐食等,里间可能就是睡觉地方。
宋小牛瞥了一眼,可以说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一张桌子几条板凳,几个木脚盆,都有被水泡过的痕迹,连碗筷锅碗瓢盆都放在外面,因为没有碗柜。
进屋便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药味,直呛鼻子,宋小牛冷不丁被薰了下,忍不住也咳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