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直接道:“如果真是为了你而杀人,那么他一定会来找你,此人心狠手辣既然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能杀,那你我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候你要是不肯跟他在一起,他必定会把我们都杀了的。”
梦秋被吓得花容失色:“那我们该怎么办?花荣的本事我是见过的,别说你只是个读书人,就算你会武功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们不是死定了吗?”
男人将惊慌失措的梦秋再次拥入怀中:“别怕,别怕,既然事已至此,我看不如这样,官府现在也在四处缉拿花荣,我们不如就把他喜欢你的事情告诉官府,让他们在你家附近埋伏着,只要花荣一出现就立刻把他捉了,这样我们不就安全了吗?”
“告诉官府?”梦秋当即摇头,“不行,杀人是要偿命的,如果花荣被官府抓去,他一定活不成了。”
男人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你是想我们死还是他死?”
梦秋大声叫道:“他是我哥哥!”
“可他把你当情人!”
男人的话让梦秋几乎崩溃,她无力的反复问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男人却不能给她答案。
眼泪像血一样从眼眶中掉落,可哭的人并不是梦秋。
花娘说自己可能看到哥哥哭了,也可能是自己看花了,因为当花荣转身重新抱起她的时候,他的眼角并没有眼泪。
花荣走了,他在梦秋的一连串“为什么”中选择了静静离去……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花娘看着我们说,“每当哥哥心里难过的时候,他都会念这首诗,我想这也是他会变成如今这般冷酷的原因,他把自己的心随着那份痛苦记忆整个都封印起来了。”
在这之后,花娘再也没有看到过花荣的眼泪……
“没想到梦秋竟然另有心上人,我以为……”在我看过的电视剧里,像花荣这样的男主角不应该都跟梦秋这样的女孩两情相悦的吗?
张顺却道:“花荣沉默寡言,尽管他文武双全,女孩们也许会因为他的外貌而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爱上他,可谁又愿意跟这样一个整天不说话的男人共度一生?”
花娘点点头:“我也这么想,也曾经跟哥哥提起过这一点。”
“那你哥哥怎么回答的?”阮小七问。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花娘再次念起这首诗的来。
我们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成为通缉犯的花荣,为了躲避官府的追缉,带着花娘一路奔逃。一路奔逃,在如今不过是嘴上说的四个字而已,可花娘却永远记得这一路他们逃的究竟有多心酸。十七岁的花荣虽然从小练武,但是却从没有离家远行过,通缉犯的身份让他不能轻易暴露在人们眼前,更别提打工赚钱了,更难的是,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十岁的妹妹。他们经常吃了上顿不知下顿,在破庙里能挨过一夜就尽量多挨一夜,但不管有多艰难,花荣都有一个习惯——吃饭必须让妹妹先吃饱之后他才会吃。如果那一餐只有一个包子,妹妹吃了,那他就饿着,就算花娘执意要让给他吃,他也宁愿大家一起饿着也绝不在妹妹饿着的时候独自吃东西,这世上没有人会比花荣更倔。
“那个时候天很冷,每到晚上,哥哥都会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全部裹在我身上让我当做被子盖,而他则光着上身坐在我身边保护我,而且每次都要等我睡着之后他才会闭上双眼。有很多个晚上我半夜醒来都看到他抱着膀子冷的瑟瑟发抖,整张脸都冻青了……”花娘说到这里已经哽咽了,她之所以会坚持说花荣不是个坏人,全部都来自于这段记忆,“所以,就算他真的杀了我的父母,我也会原谅他,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
花娘动情的一句话,让秦明的脸色有些变样,但他们是兄妹,他也无话可说。
“他是不会说那些甜言蜜语,他是不会做那些讨人欢心的事情,他看上去的确是让人很难接近,但其实,他是个再好也没有的好人。他的冷酷只是怕再受伤害,他因为怕受到伤害而将自己孤立起来,没人敢靠近他,也就没人了解他,没人了解他,他也就更孤独,越是孤独就是越是害怕受到伤害……”花娘的话像是一句绕口令,但却是对花荣的真实评价。
“如果花荣真像你说的那样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可为什么花夫人对他那么好,他却对花夫人如此冷漠呢?”我不懂了。
花娘对我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梅影是我哥哥当上清风寨知寨之后才认识的,但他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这我不知道,可是据清风寨里的人说,他们两个认识不到三天,哥哥就带着人上门向她提亲了。”
“三天?他们是闪婚啊?”我大吃一惊,不由自主道,“难怪现在闹的不开心了,哎,年轻人就是太冲动,闪婚神马的要不得啊。”
“闪婚?”花娘愣了一下,随即一想却又点点头,“这个词形容的很贴切,他们的确是闪婚的。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不过……”她一一看过我们每一个人的脸认真道,“不过,我却知道哥哥为什么会认识她三天就决定娶她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