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茶杯,我重新为大人重沏一杯。”
说着,周妙彤宛如受惊的兔子,慌慌张张地离开。
这两天周妙彤都呆着江帆的府邸当中,江帆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
原本周妙彤以为江帆把自己带回府,肯定会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还有些忐忑。
可相处两天,周妙彤发现江帆似乎对自己并没有非分之想,从未做越矩之事。
反而让周妙彤有些自我怀疑。
江帆没有去管周妙彤的想法,用清水洗漱后,换上蟒袍,吃过早饭便前往了北镇抚司。
陆文昭早已恭候多时,找了一个借口,两人就在审讯室中见面。
“江大人,还请救我!”
陆文昭的姿态放得很低,求人办事,不管对方能不能办,起码自己的态度要明确。
江帆则问道:“你对当今皇上怎么看?”
“皇上受奸人懵逼,不理朝政,整日沉迷木工,导致朝廷乌烟瘴气,群情激奋,诸位大臣联名弹劾魏忠贤二十四罪,皇上却依旧不闻不问,如此昏庸无道之君,大明山河日下,国将不国。”
陆文昭并没有在这个观点上有所隐瞒,起码他自认为自己所做,是为了大明。
他想要权力是真,想大明好也是真,这两点并不冲突。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但你真正了解皇上,了解东林吗?”
江帆言道:“杨涟所谓的二十四罪,看起来挺唬人的,可实际上空洞无物,逻辑混乱,阉党专权不假,可东林何尝不是结党营私,排除异己?”
“东林之人认为魏忠贤打压他们,不给他们升官就是大罪。”
“觉得锦衣卫、东厂不经内阁同意抓人是大罪,却不知锦衣卫、东厂本就是直接效力皇上,皇权特许,有先斩后奏之权。”
“或者说,只要不顺着东林的意,他们就认为是大罪,你不觉得他们过于异想天开了吗?”
陆文昭想到那些有着精神洁癖的老大人,除了耍嘴皮子厉害,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打击他人,确实没干什么事实,不由沉默。
江帆继续道:“你以为魏忠贤所做之事,皇上不知?却不知正是皇上授意魏忠贤打压东林。”
“山东为何民变?还不是这些老大人官商勾结,兼并土地,让百姓没了耕地,只能为那些地主乡绅做苦工。”
“若是风调雨顺,他们还能勉强温饱。”
“若是遇到天灾,家无余粮,不反就只能饿死。”
“辽东局势如何,我不必多说,陆大人也应当知道,国库空虚,皇上通过阉党改革收税制度,减轻农业税,征收工商税,此乃利国利民之事,结果东林官员百般阻拦,为何?”
“因为皇上动了他们的钱袋子,他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却从未想过,一旦辽东失守,后金长驱直入,大明将有亡国之危。”
“魏忠贤虽奸虽恶,却忠于大明,你以为每年辽东数百万两银子的军费从何而来?”
“阉党的权力是皇上给的,随时都可收回。”
“东林不同,他们与富商地主是一个阶级,一旦得势,必然会设法改革赋税,减免工商税,转而征收农业税,到时激起更多民变,辽东缺少军费,这些后果,陆大人可曾想过?”
听着江帆剖析局势的利害,陆文昭越听越震撼,有种拨开迷雾见青天的感觉。
自己错了?
信王也错了!
原本以为天启帝在第一层,他们在第二层,没想到天启帝却在第五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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