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百合花匆匆来到病房,里面只有一个特护。雪儿好像还在睡觉,脸色还是很憔悴,很苍白。
她敲了敲门,那特护愣了一下才开门。
“我是雪儿的朋友,来看看她,她的伤情怎么样了?”
“恢复很缓慢,她刚睡着,你不然等一等?”
“也好,那我出去转转才进……”
“没事,让她进来吧。”
不等护士说话,雪儿就醒了过来,还挣扎着要坐起来。特护连忙过去给她升高了床头,检查了一下伤势。
“雪儿小姐,你不能乱动,否则伤口更加不容易好。”她略微有些不悦,因为雪儿在养伤期间一直都不注意,好像在故意拖延伤势的愈合一样。
“谢谢你,你出去吧,我跟她聊聊。”
“恩,那你有事叫我。”
特护又拨弄了一下仪器才走了出去,留下她们两人。风谣把百合花放在花瓶中,才拉开凳子坐在雪儿面前。
“能喝水吗?要不要喝点开水?”她体贴的问道,很热情。
“不用,你怎么想着来看我?”雪儿淡淡瞥了眼风谣,又朝病房外扫了眼,失落的收回了眼神。
她以为,慕凌枭就算不单独来,也会跟风谣一起来,可没有。这些天他出现的时候都是她睡着的时候,每次特护这样告诉她的时候,她就恨不能给自己几耳光。
她日盼夜盼的盼他来,却一句话都说不上,她好怕,怕自己处心积虑制造了这场车祸,结果却什么都得不到。
风谣瞧她神色恍惚,不由得蹙了蹙眉,“雪儿,你在想什么?你怎么会发生车祸的呢?”
“风谣,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可怜?”
“可怜?为什么呢?”
“我喜欢的男人从来没喜欢过我,就连我这个样子了,他也不曾来看我。我觉得我可能是天底下最可悲的女人了。”
她苦涩的笑笑,落寞的把头别向了窗外,瞧着那一缕血色残阳,她觉得自己就像那残阳,竭力的想要绽放自己,却已经临近落幕。
失忆的风谣自然不太明白她的心里,也对她和慕凌枭的感情模模糊糊,所以她这样说她不是很理解。
“雪儿,别妄自菲薄了,你很漂亮,歌唱的也好。”
“但哪有什么用?凌枭他不爱我。风谣,他其实也不爱你,只是习惯了折磨你的那种快感,你明白吗?”
“……折磨我的快感?不好意思,我记不得跟他之间的点点滴滴,我无法融入曾经那个风谣的角色。”
确切的说,她觉得自己不像是风谣,更像一个陌生人,与这些事都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你喜欢他吗?现在!”雪儿死盯着风谣的眼睛,眼神很冷。
“我怎么会喜欢他呢?”
风谣脱口道,眼中却掠过一抹狼狈,被雪儿敏感的捕捉到了。她惊愕的看着她,脸色好像更加苍白了一些。
她的眼神分明就是……不,怎么可能呢?她不应该是这样的眼神啊?她明明应该恨他才对。
“幸好你不喜欢,我不想看到你们重蹈覆辙。还有就是,我也不想跟你为了争夺他而结仇。风谣,我很爱凌枭,请你把他让给我好吗?你们曾经真的很不幸福,他做的事情想必你也跟人求证过。”
雪儿很怕她再动心,因为她再找不到一点办法去破坏他们了。她能想的办法都已经用尽,除非再让她消失。
可她已经怕了,她不想再杀她一次。
风谣蹙了蹙眉,轻笑了一下,“雪儿,你别担心,我不会跟你争的。如果你们结婚,我会祝福的。”
“结婚,我这辈子都不曾想过。我只希望他的眼中有我,我能像从前一样被他关心,呵护就够了。”
“俗话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你那么喜欢他,他应该会感动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风谣有些言不由衷,她依稀记得他对她说过:他这辈子爱的女人只有一个,她叫风谣,风家唯一的后人。
这应该说的是她吧?但他真的爱她吗?
“但愿吧,如果真的能打动他,我不介意用十年的寿命来换。”雪儿轻叹一声,眼角不自觉的湿润了。
她从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跟一个情敌如此推心置腹的说话,她真正是可悲到了极点。
“你好好养伤吧,要不然这样躺在这里怎么去打动他呢。”
“风谣,摩奇也很喜欢你,我觉得他的心可能跟我一样苦吧?我们是一种人,爱上了不该爱的,却怎么都放不下。”
“……你真是想太多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好了。”
风谣不愿意提及摩奇的事情,寒暄两句就告辞了。雪儿也没留她,冷冷的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一直是阴毒的,不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