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客为主的道,用眼底余光把他深深打量了一下。温文儒雅是她对方兴的第一印象,他看起来大约三十来岁,面孔很俊朗,属于那种一眼看去就很有亲和度的人,只是他的行为太过令人发指了。
“好啊,我也喝卡布奇诺好了。”方兴耸耸肩,没理会风谣夹枪带棍的话。“你要见我,所为何事?”
“你说呢?你莫名其妙把风起和我两个设计师都告上了法庭,我想知道你的动机。是有人左右你呢?还是你想出名?亦或者是你有别的苦衷?”
“怎么,你就这么笃定我在无理取闹?”
方兴见风谣那冷傲的姿态,轻轻挑了挑眉,但也没有生气,起码看起来没生气。依然温文儒雅,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风谣冷冷扫了他一眼,深意的看着他的脸,方方正正,完全不像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她着实想不通他要做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想炒作一下自己,却没想到你越来越过分了,说吧,到底为什么非得这么不理智的挑事。你觉得他们俩现在昏迷当中我就没办法为他们证明了吗?他们是我的员工,这个项目是我提出的,你是不是以为公司里面已经没有人熟悉这个项目了?”
她很咄咄逼人,因为方兴的举动太过幼稚。然而,他只是看着她喋喋不休的说,依然那么淡定,面露笑意。
风谣说完看到他那表情,心下很是狐疑,就没有再说了,只是冷冷盯着他,眼缝微微眯起。
“说完了吗?应该轮着我说了吧?”方兴莞尔,端起咖啡搅动了一下,才又斜睨着风谣,“你说的都没错,但你忽略了一个事实,或者说,你从来没有在意过。”
“恩?”
“孟琦曾经是我的未婚妻,却因为你的项目而不顾一切的回国,我怎么都挽留不住。你们hr的总监很厉害,找到了我曾经做过的一件错事挑拨了我们的关系。我做的这一切,只是告诉她她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抉择。她所谓大展宏图的地方不过是一个泥坑。”
“……你是来报复她和我们的?”
“是!”
“……”
风谣没想到方兴能如此直白的承认,反倒让她惊愕了。却也觉得寒心,曾经的恋人,有必要如此狠心吗?
“可是,她已经躺在医院了,她伤很重,已经昏迷不醒了。”
“那也比不得她扼杀了我们的孩子来得过分,我纵然千错万错,但孩子是无辜的。她为何不问我一下就擅作主张把孩子打掉?她从来都那么自我!”他说道这里的时候,儒雅的脸色总算起了波澜,显得有些激动。
“她是我手把手交出来的,她的设计理念我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构思,我又如何不能状告你们?风谣,你或者是真的想给她一个展示才华的空间,但为何要用如此卑鄙的方式来拆散我们?如果不是你们,我们现在会很幸福,我会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她也会是一个好母亲,好妻子。可这一切都被你毁掉了,轻易就毁了。”
“不好意思,我从没听说她还有一个未婚夫的,我也没有说要去破坏你们。”风谣愕然道,显然也被震惊了。
孟琦跟她感情还不错,工作上也是非常尽责,却对有未婚夫一事只字未提。她偶尔还开玩笑说她和丹罗可以试试办公室恋情呢。
“你们挖人无所不用其极,我真的很佩服你们的手段。事已至此,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吗?”方兴又恢复了方才的淡定从容,变得波澜不惊了。
“方先生,孟琦也算是你爱过的女人,你有必要如此对待吗?”
“从她打掉我们孩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背叛了我们的誓言,我又何须装的那么圣洁?”
“可是她情况非常不好,短期内是无法醒过来的,你就这么狠吗?”
“那也是你们公司的事情,据说你的仇人颇多,兴许他们是被波及呢?我是不是有必要告诉他们父母一下,这事是因为你而引起?”
风谣再次哑然,竟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说的没错,这次的车祸本来就是有预谋的,对方根本是要把他们置于死地。
盯着方兴那云淡风轻的脸,风谣无法猜透他的内心,他是真的不在乎孟琦了吗?既然那么不在乎,又何须如此处心积虑的来报仇呢?
“你知不知道孟琦差点死了?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我看她的办公桌上总摆放着一个装着童话堡垒的水晶球,上面写着2001,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噢!”方兴愣了一下,眼底掠过一抹动容,但一闪即逝,很快。“那有如何?她能无情的杀死自己的孩子,应该会想到报应会来临的吧。”
他这话很牵强,很言不由衷。
“你是不是和陈冉合作?他毁掉了所有设计图,而你,因为了解孟琦的设计理念而故意左右群众的视线?”
“你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你想怎么猜就怎么猜好了。我还有事,再会!”
方兴说完拿着外套就离开了,风谣狐疑的盯着他的背影,忽然间发现他的脚步有些凌乱。
想来,他也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动于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