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慕凌枭那一脸黯然,莫峰亦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无论如何,他是风谣爱过的男人,也是炼风和灵儿的父亲,他不应该这样对待的。再说如果不是为了救风谣,他也不会这样的。
“没什么,我只是来瞧瞧而已,没别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跟瑶儿提及我的存在,既然她已经忘记了,就让她永远的忘记好了。”
慕凌枭轻叹一声,转身朝着出口走去。莫峰却不依,飞身上前一把朝他脸上抓了过去。他顿时一个翻跃后退数步,却还是被抓掉了口罩,露出了他一张惨不忍睹的脸颊。
莫峰顿然一震,眸子里多了一份惊悚。“你这是?”
“如你所见,就是这样。”慕凌枭自嘲的笑笑,也没有再掩饰了。
“你是因为这样才不回家的?”
“也不全是。”慕凌枭无奈的蹙了蹙眉,又道,“瑶儿跟我在一起总是那么痛苦,现在她也不记得我了,这或许是天意,只要她过得好就够了。”
“你这不能治了?你是怎么逃出生天的?这是被火烧的?”
“我被耶衲救了,至于这病,不提也罢。好了,你都已经知道这些了,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提及这一切,我不想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慕凌枭言不由衷的到,心情沉重得很。他何尝不想回到风谣身边,有妻有一双儿女,天底下应该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可关键是,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不光是一身无法愈合的伤,还有那未知的寿命。
按照耶衲所说,他之前本来是百毒不侵的,所以相对的,如果因为药物相克而引起的反应也自然无法医治。长此以往,他的身体肯定无法重荷,能活多久,的确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他不敢出现,他怕自己无法守护他们。如果千辛万苦回到他们身边瞬间又嗝屁了,这样显得很可笑。
莫峰从他暗淡的眸色里仿佛猜出了一点什么,也没有再逼问这个问题了。“那你现在住在哪里?你真的打算放手吗?”
“我住在渔场里,放手是必然的,不然我还能坚持什么呢?我什么都给不了。”他苦涩的笑了笑,牵动了他溃烂的脸,看起来特别狰狞。
莫峰微微别过头,忍住了那作呕的感觉。“既然你都打算放手,为何还来会场呢?你是怎么进来的?鬼眼放你进来的?”
“你这地方有什么能难到我的?我只是来看看,顺便告诉你一下你,注意一下那个穿旗袍装的女人,她很不简单。”
“你也知道她?瑶儿看得她就浑身不舒服,刚才脸色特别吓人。”
“这个女人就是报纸上说的煞星,据说她到过的地方人都会莫名其妙死去,你还是赶紧把她弄出去吧,我不希望明天就报道说你们开展示会害死了很多人,舆论一起,你们策划的新项目怕是要泡汤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有新项目的?”莫峰眉峰一紧,狐疑的瞄着他。这新项目一事还是他们和几个高层知道,并未全面公布。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注意一点。那个新项目慕少飞也在进行,他已经开始卷土重来,而且准备和瑶儿一决高下,你们还是多点心吧。”
慕凌枭说得还算委婉,其实慕少飞根本就是在处心积虑的要杀风谣,也虎视眈眈的想要夺取风起这块大肥肉。这番较量才刚刚开始,所以谁都不能掉以轻心。
“既然你那么不放心,为何不回来?你应该知道,喜欢瑶儿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比你强的人也大有人在。”
“如果她真的爱上别的男人,我会祝福她的。”慕凌枭愣了一下,眼中的暗淡更多了一层。她真的爱上别人,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去死了吧?还是,也会心碎,也会不甘心?
他的话让莫峰没来由的一阵心酸,因为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曾经也有过。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不敢去争取,因为自卑,因为怕自己给不了太多。
“你好自为之吧。”他深深看了眼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叹息的离去了。
慕凌枭脚下一个踉跄,撞在了墙壁上。他颤巍巍的走进卫生间,从镜子里看着自己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眼中无法控制的泛起了一层水雾。
他竟不敢直视自己眼中那层自卑和绝望。他不是这样的人,他的傲气和霸气呢?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把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拱手让给别人,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除此之外他还能怎样?与其如此狼狈的出现在她面前,还不如让她懵懵懂懂的活下去。兴许某一天有个打动她心扉的男人与她携手,那么他就可以安安心心放手了。
只是,这真的是他心中所想吗?
他缓缓戴上口罩,平息了心中那抹悲凉。再走出卫生间时,他又恢复了那淡漠的模样。远远的看着会场舞台上那淡定从容致词的风谣,他在心里默默祝福着:瑶儿,给不了你一个天堂,但我甘愿为你去下地狱。我会为你扫平那一切,让你平步青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