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东海渔场边。
听完李嫂的述说,慕凌枭的脸顿然紧绷,透着一股子挥不去的震怒。
“你确定是看清楚了吗?这么多年没有见她,你还认得清楚?”他还是不太相信,希望再确定一下。
“少主,当年门主和夫人经常来这里玩,云溪妹也一直跟着,我对她的印象很深刻。这么多年她也没什么变化,所以我不会认错的。”
“可是,她明明就是一个老妇人,怎么可能有你说的步速呢。她明明是不会任何武功的。”
按照李嫂的说法,云妈是从游轮下来后,三两分钟就到了岸边消失无踪。他知道那段距离,一般人绝不可能三两分钟能走完,更何况还到处都是嶙峋的礁石。
“少主,我不会看错的,那个人肯定是云妈。”
“我知道了!”
慕凌枭轻叹一声,心情陡然沉重了起来。他无法想象一个毫不起眼的家仆,竟然也会有那么隐秘的背景,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那她那么多年在揽月岛为何从未提及过什么?她一直守着母亲的祠堂,从未离开过半步。
还是……她也曾离开过,只是自己没有发觉?思及这些,慕凌枭忽然间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特别的恼怒。
“李嫂,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看到过吗?”
“我家那口子也看到了,他比我更惊骇。”
“……这事就不要再告诉别人了,我会处理的。”
“是!”
离开渔场后,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天空一片墨黑,四下里吹着剧烈的寒风,刮得沿路的广告牌什么的啪嗒啪嗒直响。
慕凌枭开着车在马路上飞驰,心情非常不好。他阴着脸,瞳孔一片寒霜。
回到牧莎庄园后,他没有直接去找云妈,而是站在水龙头下用冷水冲了大半天,试图冷静自己的理智。
听李嫂那么说,云妈显然和蒙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他要怎么做?是装着不知道,还是去找她核实?
换了身干净的睡袍,他来到书房中燃起了一根雪茄。经过那次起死回生之后,他的头已经不再疼,也不再依赖卷烟了。所以偶尔也会抽一下雪茄,极少。
他又翻出了母亲的相册,上面依然是被人毁坏的画面,看得人毛骨悚然。他一张张翻阅着,眉心拧得很紧。
相册里偶尔会出现云妈的影子,都是恬静而低调的站在母亲身边,宛如一片常青的绿叶。
他忽然想起了晨雨说的云妈会催眠术一事。顿然间对她好奇了起来。这些年她一直都安安分分的在揽月岛,后来又来到了天水别墅区照顾风谣。若不是听说她会催眠术,也不会把她调回西楼。
现在她在西楼也做得很安分,女儿阿莎也还送去学做料理了。mǔ_zǐ 俩都很低调,很安分。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他应该怎么办呢?他一下子茫然了。
惆怅中,屋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而慕凌枭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没有关窗,所以一夜寒风吹拂,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有些微红,一张脸也显得很憔悴。
昨夜里重创了蒙欧一下,害得他损失了一艘游轮,按照他有仇必报的个性,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他会用什么手段报复他呢?他竟有些期待了。
他迫切的要灭掉蒙欧,但因为他涉及的事情太多了,他还不能一枪嘣了他,否则昨夜里他就可以送他上西天了。他得留着,把所有疑团全部解开后才手刃他。
‘唰,唰……’
书房楼下又响起了扫地声,慕凌枭蹙了蹙眉,站起身望了下去。是云妈,她正拿着笤帚在扫地上枯黄的落叶,虽然落叶并不多,但她也扫得非常认真。
她穿着一件朴素的绣花棉袄,头发在脑后绾了一个发髻,显得干净利落。
就这么一个人,慕凌枭怎么也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不同。他微眯着眼睛盯了她半晌,紧了紧睡袍走下楼,朝花园中走了过去。
“云妈,这么早就扫地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下?”他浅笑道,故作不经意的闲聊。
“少主,你怎么起床了?饿不饿?我这就去做饭。”对于慕凌枭的忽然出现,云妈并未有太大的诧异。只是恭敬的垂着头,尊卑分得很清楚。
“不用了,正好起床想喝口水,听到你扫地就走下来聊聊。云妈,你在我身边有多少年了?”
“快二十四年了少主,你一出生我就在。还是我帮着欧阳医生为小姐接生的呢。” 云妈漫不经心的说道,饱经沧桑的脸颊有着她惯有的淡定从容。
“呵呵,这些年真难为你了。对了,阿莎的料理学的怎么样了?”
“还不错,改天让她回来做些料理给你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