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进门,风谣就情不自禁站了起来,有些诚惶诚恐的。从他和沈阡陌神似的五官看来,不难猜出他是他的父亲沈千鹤。他的身后还跟着保镖,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沈千鹤冷冷瞥了眼风谣,眼中的愠怒挡也挡不住。
“沈伯父,你来了?”
慕凌枭走上前打招呼,意味深长的站在了风谣身边,把她揽在了怀中。一副这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欺负的样子。
沈千鹤没有回应他,阴着脸走到了床边。看到脸色死灰的沈阡陌时,他的脸顿然黯淡了下来,透着一抹心疼和慈爱。风谣连忙把椅子拉了一下,示意他坐下。
她被他身上那股威严的气势震慑,再加上沈阡陌是因为她而受伤,所以她很忐忑,很紧张。
“他是怎么受伤的?”
沈千鹤坐在椅子上,没有回头,但风谣知道他在问她。她深吸一口气,把去游乐场的游玩的事情告诉给了他,却隐去了开枪之人是杜玲的事情。潜意识中,她并不想让沈千鹤对她有任何心结。
因为杜玲有今天全靠沈阡陌一手帮忙,如果让沈千鹤知道是她开枪的,难保不让她从云端跌落谷底。她不想这样做。
风谣的话令慕凌枭心中的愧疚感愈加的强烈,因为他之前还因为两人的关系而大发雷霆。此时,他心中无比的懊悔,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沈阡陌的话,事情会不会变得无法收拾。
“所以,阡陌受伤都是因为你?”沈千鹤斜眸盯着风谣,如炬的眸子里透着愤怒。
“……是的!”风谣点了点头,愧疚得不得了。
“你是风家的丫头,念及默然当年的那份交情,我对你本是心怀疼惜的。但现在,我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希望再次看到你,请你离开!”
“沈伯伯我……”
“不要叫我沈伯伯,我跟你不熟,也不想很熟。从此以后我希望你和阡陌老死不相往来,对于风家,对于你,我都非常不喜欢。”
沈千鹤的脸色很阴,因为儿子一次次的为风谣受伤。之前那次他打死都不说出原因也就作罢了,而这一次,他不得不从中干涉了。他绝不想儿子为了一个灾星般的女人再动心,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别人的女人,
他怒视着风谣,眼底无情。“风丫头,你有孩子,有男人,请你自重。”
“……”
沈千鹤的话令风谣无言以对,羞愧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死死咬着唇,心头难受极了。
“走吧,我不想阡陌醒来再看到你,我会跟他说清楚的。”他赶苍蝇似得挥挥手,满眼的厌恶。
“沈伯伯,对不起,是我不好。你能不能让我看到阡陌哥哥醒来才离开?”
“阿剑,把风丫头和不相干的人请出去。”
沈千鹤看也不看风谣,直接吩咐后面的保镖把风谣和慕凌枭撵出去,完全不留情面。
慕凌枭顿时心头一怒,霍然上前站在了沈千鹤面前,“沈伯父,你这是什么意思?阡陌出事我们都很难过,但你怎么全部把错怪在瑶儿头上了?知不知道那家游乐场是你们家的?在你们家地盘上出事你好意思全赖着别人吗?”
“混账东西,难道我家阡陌受伤是活该了不是?”
沈千鹤一听他的话气得‘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两眼圆瞪的怒视着他。两只拳头捏的紧紧的,随时都可能给他挥上去。
“对不起沈伯伯,对不起。我们这就走。”
风谣见状连忙拽过慕凌枭,讨好的朝沈千鹤点点头,硬拉着他走了出去。一走出病房,她瞬间就松开了他,飞快的冲出了医院。
“瑶儿,瑶儿!”
慕凌枭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她,却发现她一张脸苍白得吓人。
“你走吧,我的心情很不好,想回家静一静。”
“瑶儿,对不起,我误会你们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了,我心情不好,我要静一静!别跟着我。”
风谣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顺着马路没有目的的走开了。她很难过,很落寞。觉得自己忽然间变得那么可恨,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
慕凌枭蹙了蹙眉,转身又回到医院的停车场,开着车追了过去。他把车开得很慢,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他知道她很难过,却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这一刻,他很无措,觉得自己无一是处。
夜很沉,很深。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户外的气温陡然下降,一层浓烈的寒霜开始铺天盖地的降落,愈发让这个寒冷的空间更冰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