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护卫们见状纷纷后退,将战场让给那身着血铠的洛长恭。
洛长恭没有再出手,一杆长枪斜指地面,策马来到老汉身前,眼睛在地上的某个物件上一扫,冷声道,“太守大人当面,还不跪下!!”
那老汉抬头看一眼洛长恭,又看一眼缓缓驶来的那辆御辇,仰天一叹,而后低头跪下。
御辇停在那一片混乱边缘,离郡轻骑围拢于四周,十数名永昌郡宫廷侍者也小跑着跟了上来,侍立于骑兵之外,然后在四周百姓和永昌官员们诧异的目光中,车门打开,离郡太守洛川竟走了出来。
他就站在车辕之上,俯视不远处跪着的老汉半晌,然后问道,“伤得如何?”
原本距离洛川车架不远的永昌郡宫廷侍者中分出一个,飞快的跑到那受伤倒地正在被几个护卫七手八脚包扎止血的官吏身边,问询了几句之后又带着一个人飞快的跑了回来。
那被永昌郡宫廷侍者带回来的,正是此次为洛川一行带路的官吏之一,看服饰,该是一名县丞。
那县丞中年文士打扮,随着宫廷侍者来到洛川马车前噗通就跪下了,“启禀离郡太守大人,受伤的是兴城司库府衙主官,当下已经止了血,性命无碍,但一条胳膊就......”
洛川看都不看那县丞,只是冷着脸问道,“你可知此人与那司库府衙主官有何纠纷?”
那中年文士打扮的县丞闻言一愣,终于抬头看了眼面前的贵人,随即又俯下身去,“回禀大人,此人乃是兴城一暴虐刁民,其子数年前曾参与兴城府库盗案,与首恶一同被判斩刑,或因此与司库府衙主官结仇,如今竟当街行凶,更且惊扰到了太守大人圣驾,实在罪该万死,请大人将此人交由卑职羁押入牢,卑职必尽快查清重判,给太守大人一个交代!!”
“哦,”洛川始终盯着那乖乖跪地又一言不发的老汉,“你何以知道的如此清楚?”
那县丞又是一愣,此刻大概终于察觉出一些不妥,回头看了眼不远处跪着的老汉,一时间惊疑不定,“卑职身为县丞,兴城府库被盗大案......卑职自是知道一些......”
“你大概不止是知道一些吧,”洛川轻声道,微微侧头斜眼看向那县丞,将正在朝他看来的中年文士吓得连忙低下头去,“只是,他明明是个离人,你怎么敢明目张胆的欺瞒本太守,说他是兴城暴民?!”
中年文士闻言浑身一僵,随即飞快叩首,“太守大人赎罪,卑职不知道他是离人,卑职不知道他是离人啊!”
洛川站在车辕之上抬头看向街道拐角处,一队队身披重甲的精锐步兵小跑而来,很快便将现场围拢,只是那为首军候在看到离郡轻骑与马车上的洛川之后,便抬了抬手,让围拢现场的数百悍卒停在原地。
“你不知道?”洛川将目光从那一队队重甲步兵的身上收回,低头看向跪地不起的县丞冷声道,“兴城府库被盗既然是大案,涉案主谋与从犯尽皆被斩,这样的案子不经县丞复审怎可通过?只要你审了那案子,就该知道那被斩的从犯该是离人,甚至那主犯说不得也得是个离人,眼前这个被你一眼就认出是那从犯父亲的人,你却说不知道他是离人?”
他目光如炬声若怒雷,“数月前,离郡与永昌郡缔结‘南疆之盟’,两月前,离郡与永昌郡再结‘雅水之盟’,就在刚才,本太守还与你家孟太守把酒言欢述说兄弟邦谊,如今,你这兴城县丞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本太守,你永昌一郡当本太守......好欺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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