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陆怀安琢磨琢磨,笑了:“真是稀罕。”
搁回去几年,他还是个故意念错字,哄得周叔高兴了,答应带他出来的文盲呢。
现在,他竟然都能让初中生叫他先生了……
陆怀安这心里头啊,当真是五味杂陈。
“所以说,这人生际遇……当真是说不清的。”
谁能想得到,他竟然也能当上大学生呢?
不过,今年他大学就该毕业了。
其实这几年,他去学校上课的时间真的挺少的。
基本都是见缝插针,能赶上就赶了,赶不上那就没上。
好在学校对他很是宽容,没有计较过这些。
不过作业倒是陆怀安认认真真写了的,每回还都找了李佩霖帮忙看看。
所以整体来说,勉强还算过得去。
陆怀安参加了毕业典礼,沈如芸为了这个事情,还特地赶了回来。
众人一起好好庆祝了一下。
拿到了证书,就代表陆怀安是一名正式的毕业了的大学生了。
陆怀安喝了不少,晚上抱着沈如芸,连连感慨:“真是没想到啊,我从前一个文盲,现在居然……哈哈,居然还是个大学生!”
“你别晃悠……”沈如芸被他摇得头晕,连忙扶着他坐下。
看他这高兴的样儿,她忍不住亲了他一下:“那,你还要不要继续读?”
比如说,考个硕士啊博士什么的?
陆怀安连连摇头,摆了摆手:“算,算了,我不搞了。”
他原先,对自己的打算是,读个初中高中什么的,混张文凭就行了。
现在能读完大学,已经是意外之喜。
“也,也是老师们不跟我一般……见识。”
真个要严格论起来,他怕是得被处分好些回的。
想到这,陆怀安又紧张起来:“媳妇,他们,他们不会,回头觉得我不行,又把我证给收回,收回去吧?”
沈如芸看着他认真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不会的。”
他这么好的人,别人怎么舍得呢?
“哦,不会就好。”陆怀安放心了,倒下去就睡着了。
今天啊,他是真的很高兴啊。
第二天一醒,他就发现不对头了:“你保镖呢?咋没跟着你一块回来。”
“跟了。”沈如芸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利索地帮他把衣裳拿过来:“倒是你,身边也得带点人,我一路回来,听说外头都乱得很。”
经济不紧气,就有那喜欢动歪心思的人。
听说还有大马路上,给拉车里卖外地的呢。
整的她心里头,慌乱乱的:“也因着他们说的忒吓人了,这回我都没带孩子们回来。”
要是照她原本的打算,是想把孩子们全给带回来的。
孩子现在也渐渐大些了,都嚷嚷着想回南坪,去游乐场玩儿。
陆怀安接过她手里的醒酒茶,嗯了一声:“不回来好,我等这阵子风声过了,去北丰看他们就行。”
虽然他请了几个保镖,但保一两个人或许没事,真要把四个孩子全带上了,万一有那不开眼的要抢,他们可没法兵分四路五路的。
还是不回来的好。
沈如芸嗯了一声,给他把衣裳拉上,慢慢地扣着扣子:“就是孩子们都挺想你的。”
也是没办法。
“依我看,要继续这样下去,怕是又得严打了。”
陆怀安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笑了:“怕是暂时不会。”
现在经济萧条,人人都紧张着呢。
这会子严打,就怕打出毛病,把这些人打疲了,反倒是不怕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反而会惹出大乱子来。
上头是想要稳,可不想要乱。
这会子,该是哄的。
沈如芸嗯了一声,点点头:“先撑过今年,明年光景应该就好了。”
“但愿吧。”
俩人头挨头地吃了饭,陆怀安也没打算去村里了,索性带着她去游乐场转了转。
划划船,摘摘花,倒也有滋有味儿的。
不过贺崇这边,可就没这么悠闲自在了。
他自从儿子生日那天后,尝到了点儿甜头,就爱往家跑。
平日里头的酒局,也是能推则推。
到了他这份上,也没几个人敢给他撂脸子了。
而且他向来爽快,众人也不说什么,只当他是真的有事。
结果这天,贺崇刚在家里头美滋滋的醒来,就有人打电话过来了:“贺总!出大事了!”
向来跟他玩得好的那几个,全给抓了!
贺崇哈哈一笑,压根没放心上,一边慢吞吞起身穿衣服,一边嘲笑:“让他们尽喜欢找小姑娘,犯事了吧?哈哈哈哈!”
没什么大事,报个名儿,去捞一下就行了。
“不,不是的……”向来淡定的兄弟,这回慌得不成样子:“他们,他们打了点儿牌……”
打牌……
这就是行话了。
“叫他们少赌嘛。”贺崇皱了皱眉头,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算了:“行吧,费点钱罢了,也没什么大事,慌什么。”
就是麻烦了点儿而已呗。
“不是……贺哥……那啥……”这人吞吞吐吐的,半晌才犹犹豫豫地道:“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是……他们,他们还抽了点儿烟……”
贺崇眉头一皱,冷下声音:“行了,甭给我打电话,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管不着。”
啪地,他直接把电话给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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