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启生语速很慢,一边说,一边微笑着打量邵童陆琴那边的情况,他判断当时局面复杂,水下又浑浊,陆琴邵童即便在附近,也不可能看的很清楚,结果也正如他所料,陆琴邵童全程没有再开口,只是听他一个人在说。
但令唐启生心头反感的是,那个明显精神不大正常的邵童始终在盯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阵剥皮挖骨般的视线让他全身都难受,思路上也受到了影响,但这也让唐启生明确一点,这个邵童虽然看着疯疯癫癫的,但大有古怪。
而且他貌似和守夜人陆琴之间有某种微妙的关系,唐启生也说不好为什么,他只是发现了一点苗头,这个邵童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惟独对于陆琴不同,在陆琴说话后,他居然选择了闭嘴,安静的听着。
而陆琴似乎也有意在众人面前维护他。
很快,唐启生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清楚了,“各位,我还有哪里没讲清楚吗?”唐启生的语气很自然。
闻言江城走过去,弯下腰,仔细打量着床上的尸体,尸体从腰部断裂开,断裂处的巨大创口并不平滑,附近的皮肉呈发散状,江城的第一感觉就是被巨力硬生生的撕开。
与此同时,断裂处稍上一点的位置布满拉扯的痕迹,还有一道道锋利的抓痕,从排列的痕迹判断,是被人手抓出来的,不止一个人,一双手,应该有很多很多只手才对,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一幅画面,高延青被水下无数只手抓住,他拼命挣扎,僵持片刻,最后“呲啦——”一声,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撕裂开,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湖水。
“嗯?”
江城余光扫过,突然在高延青的手掌下发现一点东西露了出来。
因为高延青是两只手掌合拢在一起,安稳的放在胸口,之前有手掌压着,再加上角度的问题,才没有第一时间被发现。
移开高延青的手,江城惊讶的发现,那下面的东西居然是一块甲胄上的残片,残片由几片铠甲组成,彼此之间用线连在一起,但从做工上来看,还算精细。
“这是什么东西?”胖子凑上来,瞪大眼睛,“是铠甲吗?”
张启正此刻也走上前,盯着残片,眼神中闪过一丝古怪的情绪,“看来是这个时代的铠甲碎片,不过这东西怎么会在高延青的手里?”
祝捷压低声音,询问:“会不会是昨夜,在高延青遭遇那些东西后,挣扎中从它们身上扯下来的?”
这个猜测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而唐启生也立刻抛出了另一个画面,昨夜,在江城张启正几人离开后,那几扇门后出现了大量的黑影,那些影子高矮胖瘦都有,拍打着门,激烈的哭喊,呼救,从声音上判断,男女老少皆有,恐怖的场面好似人间地狱,即便是现在,都让祝捷唐启生心有余悸。
想到那几扇门,大家暂时放下高延青的事,铠甲残片被江城很自然的收了起来,毕竟是他最先发现的,大家也没人提出异议。
来到楼下后,大家立刻来到前厅,李白抿紧嘴唇,盯着一堵平平无奇的墙,墙上面还挂着几幅山水画,“果然,昨夜的那几扇门都是假的!”
既然门是假的,那么门后出现的东西也自然是鬼,如果当时要是被骗打开了门,那么他们有一个算一个,或许全都要死在当场。
不等他们继续探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是沉重的靴子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甲胄之间的摩擦声。
片刻后,门被推开,映入眼中的一幕令所有人都心头一震,十几名身披简单护身甲,举着盾牌的甲士堵在门前,而在重重保护后,站着一位身披盔甲的将军。
整个场面给人的感觉如临大敌。
在见到江城几人的瞬间,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各位高人,你们…你们没事?”
声音自然是将军,也就是昨天带领他们勘查福安客栈,并安排他们在此留宿的那位将军,仅从声音判断,对方就没以为他们能活下来。
张启正不怒反笑:“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按照将军的安排,在此留宿,难不成还会发生什么邪门事?”
闻言身披盔甲的将军愣了一下,讪讪笑道:“高人说的哪里话,不过春神湖那里传来消息,说是发现了一具残尸,听描述,与其中的一位师傅有些像,于是我特意等门来瞧一瞧。”
说完也不等回话,眼神在江城几人身上流转,突然问道:“诸位师傅,怎么只剩下9个人,昨日我来接师傅们时,可记得有10人。”
“第10个人死了,现在尸体还在楼上,将军可是要看一看?”尧舜禹也对将军不感冒,说出的话也是不平不淡。
“敢问楼上的可是一具残尸?”将军小心翼翼问。
“没错,就剩下了半截身子。”胖子也不避讳,伸出手,在自己的腰部划了一下,“从这开始,下面的半截身子都不见了,对了,床上还都是水。”
江城几人明显注意到,在听到水字时,这位将军的瞳孔猛地动了一下,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又是春神湖的湖水对不对,这次只有床上有湖水?”
江城点头应和,回答的却比较仔细,“暂时来看是这样,我们也是刚下来,还没有去院子的其他地方查看。”
“不劳烦各位师傅了,我们可以代劳。”将军一挥手,十几名士兵分散开,几人一队,开始朝着各方向搜索。
盾阵散开后大家才瞧见,在将军身后,还有一队人马,人人皆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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