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轩低声嘟哝着:“这名门正派的规矩就是多,升个法坛都这么麻烦。”不经意间又看了一眼,柳天轩的脸色沉了下来。就着昏暗的灯光,隐隐约约可见,包父左肩上搭着一只苍白的手,只不过包父的左肩正处于树阴之下,树影绰绰,根本看不清,那只苍白的手的主人是谁。包父似乎毫无察觉,低头念着什么,只不过语速越来越快,语句之间慢慢的几乎没有了间隔,包父的喘息声也渐渐急促起来。柳天轩神情凝重,手握符纸,一步一步向包父走去,树阴里的景象随着柳天轩的慢慢靠近,也渐渐显露出来。只是一只苍白的手,从地下伸出,搭在了包父的肩膀之上,仿佛是这公路之下埋藏着的一具尸体正要破土而出。柳天轩知道,包父并非是毫无察觉,他低头所念的应该是辟邪的法咒,语速越来越快说明他正陷于苦苦抵挡之中,而且马上就要全线崩溃了。柳天轩岂能见死不救,拿起符纸便向那只苍白的手上贴去,却贴了个空,那只手在符纸尚未到达之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包父的语速也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了下来,在柳天轩的搀扶下,包父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眼望着法坛上随风乱散的香烟,低声对柳天轩说道:“快走,恐怕咱们压服不住这个邪祟。”
柳天轩闻言一惊,想要说什么,却见包父大吼一声,一脚踹翻了法坛,随之喷出一口鲜血,人就软软的倒了下来。柳天轩暗叫不好,想要伸手去扶包父,一抬头,却发现,就在正前方几米的距离,那诡异的红衣女子身着一身血红,长衣垂地,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直到这时,柳天轩才真正看清这红衣女子的模样,红衣女子的脸像是用水彩笔画上去的一样,在昏暗的灯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怪异。柳天轩就这样和红衣女子面对面的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那红衣女子桀然一笑,慢慢的向柳天轩飘来。两人相距不过数米,红衣女子飘到柳天轩面前不过是几秒的时间,根本不容他多想,柳天轩握紧手中最后一张符纸,在那红衣女子和他相距不到一米距离的时候,奋力把符纸向那红衣女子身上贴去。符纸慢慢飘落,眼前已经没有了红衣女子的身影,而柳天轩清楚的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衣服,夜风袭来,柳天轩只觉得全身都凉透了。柳天轩手里已经没有可用的符纸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那只手慢慢的从柳天轩的肩膀上向他的脸上摸去,他感到了蚀骨般的寒意。柳天轩斜着眼睛向后望去,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抹红色。柳天轩情知自己已处于生死边缘,但看看眼前昏迷不醒的包父,眼下似乎毫无应对之策。那只手凉凉的,已经触摸到柳天轩的面颊,隐约可以嗅到手上散发出来的丝丝恶臭,万般着急间,柳天轩忽然想到,刚才几次向这红衣邪祟贴符纸,都被她躲开了,似乎她对这符纸颇为忌惮,这么说,这符纸对她一定有效。想到这里,柳天轩看到了一丝转机的希望,但手中已经没有符纸了,包父携带的那些符纸本来压在他的法坛之上,刚才却被他一脚踹翻,符纸随风散落了一地,离柳天轩几步远的地方,就有几张符纸静静的躺在地上,但近在咫尺,柳天轩却感觉如同远隔天涯般难以企及。那只冰凉的手还在柳天轩的脸上摸索着,所散发的恶臭味越来越重,柳天轩屏住呼吸,慢慢积蓄着全身的力量,准备尽力一搏。正当柳天轩准备扑身向前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的声响,在他脸上摸索着的那只冰凉的手微微一颤,柳天轩来不及深思,立刻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向前方地面扑了过去,柳天轩在重重摔倒在地的同时,已将散落在地上的几张符纸攥在了手里。说时迟,那时快,柳天轩不等身后的红衣邪祟再作出任何反应,立刻将已抓在手中的符纸向她丢去,随着一声惨叫,眼前只是一片夜色苍茫。一辆车在柳天轩身边停了下来,柳天轩,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车上坐着的正是肖战和杨策,柳天轩微微一笑,全身放松,慢慢的瘫软在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