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清了清嗓子,说道:“这话说来也快十年了,当时我刚刚入伍,到一个大山深处的军事训练基地进行野外训练。说是军事训练基地,不过是在一个荒山前的缓坡上盖了排平房,平时闲置不用,专门用作训练新兵的场所。那训练基地所处的位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圆十里荒无人烟,站在高处,极目远眺,看不到青山绿水,只有丛丛荒草和散落四周的数个孤坟荒冢。听人说起,这训练基地未曾建起时,这里就一片无主荒坟,是当地人都谈之变色的乱葬岗子,建房子的时候,一锄头下去,石头带着枯骨遍地都是。那时候,我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又受到唯物主义学说熏陶多年,自是不相信神鬼之说,所以身处在那个环境,也并没觉得害怕,更有调皮的人在荒坟上拉屎撒尿,以示无所畏惧。训练进行到了一半,一个叫曹建军的学员疯了,白天的时候看上去和常人无异,但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蜷缩在宿舍的角落里,任谁说什么,哭着闹着也绝对不到他床上去睡,问他原因,他也不说。带队的新兵连连长和指导员起先还以为他想逃避训练,故意装的,可观察了几天,发现他那呆滞的目光、僵硬的身体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假装的了的,这才害了怕,赶紧联系团部,派下车来,把他接走了。人来的时候好好的,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精神病病人,带队的指导员怕上头怪罪下来,暗地里偷偷的调查了起来。一连几天,询问了几个平时和曹建军关系要好的学员,发现问题还真出在那张床上。被询问的几个人都提及,刚进基地没几天,曹建军便给他们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半睡半醒间,老是做相似的梦,总是梦见床下躺着一个眼窝下陷,面部肌肉已经腐尽,露出瘆人的白骨的人断断续续的对他说:“你压住我了。”再到后来,曹建军更是梦到,那怪人慢慢举起枯骨般的双手,向床上伸来。曹建军性格内向,有事都放在心上,很少和人交流,加之这事出诡异,深怕讲出来大家不信,惹人取笑,所以只和身边关系亲近的几个人略微提过,大家也只是以为他平时训练疲劳过度,晚上胡思乱想,故也都没放在心上,曹建军无援可求,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祈求尽快结束训练,赶紧离开这里,从此再不回来。可那梦境极为真实,每过一天,那梦中怪人的手便接近床铺几寸,眼看那手就要伸到床上,接触到曹建军的身体的时候,曹建军终于崩溃了。指导员听到这些,起初也是一万个不相信,但曹建军为何发疯?也只有这一说法能完美诠释。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指导员经过一番权衡,决定在曹建军那张床上睡上几夜,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
说到这里,杨策接口道:“最后发生什么事了?那指导员是不是也疯了?”
柳天轩很是不满的白了杨策一眼,说道:“你乱插什么嘴,听肖队向下讲,别乱打岔。”
肖战喝了口水,继续讲道:“指导员在曹建军的床上连睡了三夜,脸色愈来愈难看,等到第四夜的时候,指导员终于爆发了,天不明我们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都被指导员歇斯底里的叫骂声惊醒了。只见指导员发疯似得把那张行军床掀到一边,又从门外拿进来把铁楸,疯狂的铲着地面,还大声咒骂着,我们从未见过这种场景,一个个窝在床铺之上,谁也不敢上前劝阻。指导员的动静越来越大,终于把睡在单间的连长也吵醒了,连长一边喊着指导员的名字,一边冲到指导员面前,一把抱住指导员,指导员挣扎了几下,许是力气已经用完了,慢慢瘫软在连长的怀里。天明后,当天的一切训练活动全部取消了,我们窝在宿舍里,指着已被指导员敲出个大洞的水泥地面,小声的议论着。指导员这时已经清醒了,他和连长在单间里嘀咕了大半天,最后他们出来的时候,连长命令我们把那片水泥地面继续敲开,敲开后,连长又命令我们向下继续挖。由于底下全是石块、砖头,很不好挖,倒了几次班,快天黑的时候,才向下挖了两米之深。也就在这时,铁楸触碰到了一大块硬物,提灯去看,隐隐约约,露出来的竟象是棺木的一角。连长命令,沿着露出的轮廓继续向下挖,又折腾了整整一夜,就在那一小块地方,挖出了并排着的三口棺材。我偷偷的目测了一下,曹建军的床正好搭在了中间那口棺材之上!那三口棺材油漆斑驳,有的地方已经糟烂成洞,隐约露出棺内随葬的物品。指导员和连长又在一旁低声嘀咕了半天,最终决定,把这三口棺材抬到后山,找了块空地给深深的埋了。后来,培训结束的时候,大家聚餐,指导员喝多了,说起了那三夜的经历,指导员睡在那张床上,每夜都会梦到一个脸上肌肉尽腐的怪人,第一夜,那怪人趴着床沿,用那两个已经烂成大窟窿的眼窝望着指导员;第二夜,那怪人已经站起身来,要往床上躺去;最不能容忍的是第三夜,那怪人已经和指导员并排的躺在了床上。指导员一个经历风雨的五大三粗的汉子终于全面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