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埃尔城这边下了几场大雪,之前的雪还没有融化,后一场雪已经落下,将整个城市都装点得银装素裹。
虽说整座城市已经被数千野蛮人围住,城池早已经断了与外界的来往,城外的野蛮人在紧锣密鼓的制造攻城器械,准备试着攻打一些埃尔城。可以说局势不容乐观,可是城内的东城的富人区依旧生活非常轻松,很多城里的人并没有意识到城外的野蛮人有多么可怕,毕竟是隔着一道数十年来,野蛮人都无法逾越的一道高高的城墙。
我想这道高大宽厚雄壮的城墙已经深深植入每个埃尔城居民的心中,大家对这道墙有着无比强烈的信心。
可是大多数埃尔城市民们却不知道,从盗贼工会得到的消息来看,今年野蛮人对于城内居民们的威胁系数要比往年高出三倍还要多,报纸上已经开始呼吁城内的市民们主动的站出来,组成骑士团预备役大军,以应付战局突发情况。对于这个呼吁,莱恩特倒是很是赞同。
不过拿芬妮的话来说,现在的莱恩特需要供养一大家子人,可不能轻易的以身犯险。
芬妮唠叨的时候,南希总会以一种崇拜式的目光看着莱恩特,那种温柔地眼神,让莱恩特品味出新的温柔乡的味道,这时候免不了就有些英雄气短。
辛迪总是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芬妮和莱恩特两个人之间这种奇特的相处方式,相对别的家庭来说,他们会觉得莱恩特的性子太绵软了一些,在这以男性为尊的时代里,这样的家庭当属异类,偏偏又无比和谐的存在着。
刚从家里推门走出来,就见马一脸焦急的等在我家的门口,他穿着厚厚的皮大衣,外面也没有套一件魔法长袍,看他的样子更像一位跑商的人。他见我从家里慢悠悠地出来,就苦着脸从墙边的阴影里走出来,将我堵在家门口,直接问我:“吉嘉,霜之新星魔法卷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最近这半个月,咱们魔法杂货店的门槛儿都快要被人踩烂了,最后这几天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也偶尔会去店里问一下,我就不明白了,为啥这种昂贵的魔法卷轴,会有这么多人赶过来问价?”
我惊讶地看着他说:“我昨晚凌晨翻城墙进来的,你这一大早怎么就知道了,消息够灵通的啊!你怎么不在学院里等我,干嘛这么一大早就在家门口等我?”
“昨晚你人还没到家,就有人爬我的魔法杂货铺窗户,给我送消息,就是为了给我留一个好印象,想让我搞到霜之新星卷轴的时候,优先卖给他们,我这么早过来,就是迫不及待的想听听你的解释,这tm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这种冰系魔法卷轴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畅销了?”马眼神充满了期待,认真的看着我,想要听我的解释。
这时候,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月前,那时候,当我绘制出第一张霜之新星魔法卷轴之后,我制作的第一批魔法卷轴,放在魔法杂货铺里,因为价格略微昂贵,竟无人问津,这种造价昂贵的卷轴滞销,一度打击了马,他苦苦劝我,让我不要做那么多的霜之新星卷轴。
毕竟两块魔晶石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这种一级高阶魔法卷轴,反倒不如聚火术卷轴畅销,兼之这种魔法卷轴造价昂贵,马担心我一下子做得太多,卖不出去,一下子压在手里,会占用极大的资金。
我后来一意孤行的花费了五十多块魔晶,制作后续的那么多霜之新星卷轴,却没有放在魔法杂货铺里。
虽然那时候,我已经做出了大量的霜之新星卷轴,但存放在店铺里的卷轴仅仅有五卷,其余的全被我放在自己的魔法腰带里面,即便这样,还是听到了马一些埋怨。
所以当霜之新星魔法卷轴莫名其妙的火起来之后,马手中并没有货,有那么多的人开始在埃尔城中满世界的收购霜之新星魔法卷轴,他看到了这重大商机,怎么会轻易的放过。
我没急着说话,递给他一张脆饼卷奶酪,然后沉吟了一下,才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再见到院长大人和海蒂导师之前,我还不能细说,不过我们现在要开始准备那些高级魔法皮革和雪落墨水,趁着这个当口,尽可能的多做一些出来!”
“最近埃尔城的局势怎么样,马斯小镇和埔里小镇的事,上面究竟有什么反应?”我开始在马这里探问口风。
我们并肩走在街上,长筒皮靴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嘴里呼出一团团白色的水汽,一路向中央山上的魔法学院走去,中央大街沿路边两侧,一些从城外逃进来的难民,就在充满积雪的大街上支起一个个简易的帐篷,他们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眼神空洞的看着路上的行人。
这时候,有一些神职人员那种一只布口袋,沿路发放给每个人一块儿麦饼,免得他们饿死在这大街上。
“不是奴隶市场、自由市场和歌剧院那边已经建立起了临时安置点,怎么街上还有这么多人?”我不解的问马,临时安置点的事,我是听巴西勒说的,他之前就是在警卫营骑士团里负责安排难民的审查官,当埃尔城中召集鹰的号角响起,他才将手头上的事情交给身边的同伴,参加了鹰小队。
不过,看来马对这些事所知甚详。
“那些地方都人满为患了,今年埃尔城比往年多了将近三成的难民,而且关于埔里小镇的的事情”马停顿了一下,说道:“平民这边还没有什么风声,可是整个战争学院和埃尔城议政厅、警卫营骑士团那边已经全都炸开了锅,毕竟死了那么多人,还有一些埃尔城最优秀的年轻人,也许今年夏天新上任的议政厅议会长大人将会去史洛伊特城向景月大公爵述职!”
马又补充了一句:“估计这一下,平民学生和贵族学生之间的恩怨又会变得无法调节了!”
他长叹一口气,又说:“像我们这种平民出身的魔法师贵族夹在他们之间,我现在都不敢随便的表态,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扣上一顶大帽子,对我而言,平民这边有一些朋友,贵族里面也有一些同学,平时我说话的时候,都会非常注意,我会刻意回避这些敏感的话题。”
我沉默着,这一个月以来,我们十一小队沿途所见,都是一些被彻底毁掉的庄园和小镇。
马对我说:“吉嘉,你就别瞒我了,隘口之战早就不是什么秘密,那些提前返回埃尔城的鹰们,已经快要把咱们院长大人高德佛里大人烦死了,他们满城的寻找霜之新星卷轴,埃尔城的魔法公会里是有一些魔法师,可是水系魔法师就那么寥寥几人,最有名气的莫过于咱们学院的海蒂导师,他们认为海蒂导师一定能制作霜之新星卷轴。”
他接着说:“那些人自然是最先找到了海蒂导师,请求她制作更多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可是谁不知道海蒂导师的脾气最难捉摸,所以一般这种请求都会拐弯抹角地先到达高德佛里院长大人那边,想请他想办法让海蒂导师绘制一批霜之新星卷轴出来。可咱们的海蒂导师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非常干脆的拒绝了,而且海蒂导师直接说她不擅长霜之新星卷轴,也不想做,我想这种话,在埃尔城也只有海蒂导师敢直接了当的说出来。”
我们已经走到了中央大街南街的尽头,迈步攀登中央山的山道。
这时候,沿路上已经有很多赶着上课的学生,我和马勾肩搭背的,在人群中并不算起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