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这个阳光灿烂的夏季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开学之后,十六岁的特雷西即将迎来她的成人礼祭。
最近芬妮正在为特雷西准备成人礼祭后的误会上的礼服,芬妮认为特雷西的腰不够纤细,也不够柔软,最近一直用束腰带,惹得特雷西每天对餐桌上的美食不停地叹气,对于那些晚礼服,特雷西更喜欢做工精美的皮甲,穿起来显得颇为英气,最近几年里,很多女孩子在舞会上会选择穿着皮甲、短裙、长皮靴,展示着自己浑圆笔直的长腿,而且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腰不够纤细,这种装束远远比传统礼服更受女孩子们的青睐。
其实特雷西心里还是很想要一件精美的皮甲的,大概只有我能了解她的小心思。
我将那张双首炎蛇蜥带有鳞片的高级皮革拿到了制皮铺,想请制皮师按照特雷西的身材,裁剪出一套精致的女式皮甲出来,想作为特雷西成人礼上的礼物送给她。
面对这张无比稀有的双首炎蛇蜥皮,任何制皮师都忍不住那种高级皮革的诱惑,他一直在试图说服我,这么好的一张皮革,不请铭师制成魔纹构装真是太可惜。如果我没有在皮革上绘制铭的打算,他很想制作皮甲的时候,在皮甲上留出篆刻铭的空间。
如果我我愿意出让这张皮革,他愿意用精致的火蜥蜴或蝎尾狮的皮甲跟我兑换这张皮革,剩余的差价他可以补给我一些魔晶,我婉言谢绝他。
在埃尔城中,能在皮甲上绘制魔纹的铭师不超过三人。据说每件魔纹构装制作极为复杂,制作一件魔纹构装至少需要一两周的时间,制作费用也绝对不是普通富裕家庭能承受得起的,一个普通的贵族家庭,要用几年的积蓄才能做出一件魔纹构装。
一个普通贵族家庭,核算财产有这么几个方面:房产、土地、金币和魔纹构装,由此可见一件魔纹构装的价值。
之所以做一整套不篆刻魔纹的炎蛇蜥皮甲,不仅因为请铭师篆刻魔纹法阵的费用太昂贵,也是希望将来的某一天,我也能在上面绘制出带有署名的魔纹法阵来。另外制造周期上也赶不及,我想要在成人礼祭之前,将皮甲送给特雷西。不过皮甲将来是一定要篆刻铭的,这么珍贵的皮革,不做成魔纹构装绝对是暴殄天物。
只不过这一切,特雷西还被蒙在鼓里。
特雷西最近变得很清闲,斯坦斯学校里的课程表已经只剩下空格子,很多同学都在参加野外的历练活动,他们都有给特雷西写信回来,有时候她坐在阁楼的屋顶上,会和我一起看那些丛林中发生的有趣儿故事,但她并不愿意和我分享艾伦特的寄回来的情书,女孩子总是希望有一点儿自己的私人空间。
如今九级战士学徒的她已经隐约在身体里感受到气的存在,莱恩特说特雷西只是缺那么一点点的小运气,她需要亲手掀开那层挡在她面前的轻纱,走进真正剑士的领域,她毕业在即,却也是徘徊在真正剑士大门之外,只差向门里迈出最后一步。
特雷西在城里中央大街上的一家珠宝行里找了一份工作,她开始谋算着自己的嫁妆。
我忽然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原本那个有些任性偏执的女孩儿特雷西忽然一夜之间长大了,她好像懂得了很多的道理。
从开始时候的仇视,大概那时候是因为她认为我分享了芬妮和莱恩特对她的宠爱。后来变成冷漠和疏离,她知道我长大之后注定要娶她,无力改变与羞恼让她在少女时期一直疏远我,甚至不愿意向她的朋友们介绍我的存在。
再后来,她变得慢慢的习惯与接受,她大概那时候一直认为我将会在成人礼之后就需要参军,如果能够活着回来就会娶她,对我这样的命运也是充满了同情。
直到初春时候,我成为了魔法学徒,特雷西认为我不用去战场上当炮灰,那种无形的压力一下子消失了,于是我们之间冰释前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迷惘,现在我们才算是在生活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纯粹姐姐与弟弟的关系,如今特雷西更喜欢跟我分享她心中的那些秘密。
她喜欢在我绘制魔法卷轴的时候,懒懒地躺在我的床上看书,她的那个房间只有一个窗子,在这样炎热的夏天,不如我的房间里清凉。偶尔也会帮我洗袜子,只有这时候我觉得她才像是我的姐姐。
特雷西喜欢在无聊的时候,拉着牛头人鲁卡在院子里过招,西洋细剑在技巧的把控方面完胜鲁卡的大木槌,但是鲁卡却需要小心一点儿,他最近力量一直在增长,有时候控制不好力量,不小心就会将特雷西掀翻在地。
蹲在院子里修剪草坪,很想将手里的剪刀换成特雷西的那把西洋细剑,因为那样的话工作效率会提高很多。每挥动一次剪刀,空气中就会弥漫着青草的芳香,我发现自己很喜欢在这样的炎炎烈日下工作,那种挥汗如雨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远远地看到安妮从街上走过来,那长长的红发随风飞扬,被风吹起时就像是燃烧的火苗,这时候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双无比温柔的红眼睛女孩儿的美丽脸庞卡特琳娜。写给琪格的信一直没有什么回音,也不知道她们在帝都过得怎么样。
竟然真是在开学之前,安妮风尘仆仆地从山城赶回来,她的那件火蜥蜴皮甲上面已经布满了伤痕,也许应该拿到制皮铺子里去好好修补一下,她背着一个非常大的背包,看起来在山城的这一段儿时间她有很多的收获。而且她的气场已经变了,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周围浓郁的火元素。
安妮丰满的身段儿极为惹火,她款款向我走来的时候,浑身就像裹着一层跳动的火焰,与她迷人的身体不同,她的眼神中藏着是一种冷焰,她的眼神有很强的压迫感,总觉得她一眼能看到我的心里。
对于我在山城的不辞而别,安妮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更多的埋怨,反倒是约我在她家院子里的柠檬树下坐了一会儿,并且拿出来了苏从帝都寄回来的信,与我一起分享这份淡淡地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