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他们离我很远,我什么都没有听清。
后来的时候,牛头人走得离我越来越近了,那位有些上了年纪的奴隶场主也沿着铁笼向我这边儿靠了过来,他的礼服显得有些陈旧,穿在他的身上也有些臃肿,看起来他的脸色也不算太好,头发有些花白,只听他一脸苦相面对着年轻的牛头人说:“鲁卡,很抱歉将你送到这里,你知道的,我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如果不想办法还给那些人,也许明天他们就会把我从家里赶到大街上,我不想让我的妻子女儿都会被卖给别人当奴隶,我不想流落街头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牛头人无奈地坐到铁笼边缘,憨厚的摇摇头说:“可你把我带到了这里,你知道我们牛头人都是和平主义者,我们讨厌战争,我不喜欢这里。”
“鲁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他们说只要我让你出场,我就会有一笔不菲的补助。”奴隶场主的手里攥着一只钱袋子,看样子已经获得了赏金。
牛头人皱着眉说:“按照契约上的约定,这是我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儿,如今我已经站在这铁笼子里面,这一次无论我是生是死,终将会获得自由,回归到大地母亲的怀抱。最后一次请求您,将那一页儿没有用的契约还给我吧!”
奴隶场主有些犹豫的看着不远处铁笼中心位置站着的滨崎,他也知道今天自己的运气很差,没想到抽签的时候会抽中她,无奈地叹一口气,最能给赚钱的牛头战士大概是注定难逃一死了,他自己也对这位年轻的牛头人也没有了任何信心,就在刚刚自己也下了五十金币的赌注,买的是黑色荆棘滨崎将获胜,这样也许待会儿牛头战士被杀死的时候,自己的损失会变得小一些。
他的手伸到腰包里,将那份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的契约卷轴紧紧地握在手里,却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递出去。
那位年轻的牛头人失望的看了一眼那张契约卷轴,很无奈地低下头。
“别放弃,我还等着你胜利之后,让你吃一顿饱的。”那位奴隶场主舔脸笑着对年轻牛头人说。
年轻的牛头人战士却是失望的看着那卷轴摇了摇头,耿直地说:“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你好好保重!”
说完,牛头人战士伸出三根手指搭在脖颈上的金属项圈儿上,用手指硬生生地将铜制项圈儿扯断,直接丢弃在脚下,然后对着那位奴隶场主呵呵地傻笑了一下,然后在嘴里只说出两个字:“自由。”
牛头战士头也不回的走向赛场中央,他看起来外表那么的憨厚,但是也有着一颗十分细腻的心,看来他早知道那张卷轴已失效,不然绝不会冲动到将奴隶项圈儿撕开。
也许这只牛头人留下来的理由也仅仅是为了曾经的诺言,既然诺言已经兑现,契约又已经失效,那么又有谁能够阻挡他的脚步呢?那位奴隶场主就像是全身虚脱了一样瘫坐在铁笼边缘的石板地面上,看着那位年轻的牛头人战士慢慢的走到了斗场的中央,脸色苍白得可怕,他甚至没有再看铁笼一眼,只是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爬起来,独自向场外走过去,看来他连最后观战的勇气都不复存在了,只想着尽早离开这里。
“或许你可以将它卖给我!”我凑在这位头发花白的奴隶场主身边,将牛头人战士扯断的象征着奴隶身份的铜制项圈递给他,这项圈虽然已经彻底损毁了,但是奴隶场主依旧叹了一口,回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接过那件奴隶项圈儿,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迟疑了一下,才对我说:“魔法师阁下,您大概不知道这张契约卷轴已经失效了,它现在比一张废纸强不到哪去!”
这位奴隶场主叹了一口气,歉然的看着牛头人战士一眼,又说道:“现在的他已经是自由的,契约卷轴再也无法约束他!”
我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这些话,只是盯着他手里那种契约卷轴,然后将稍稍的将腰间的魔法长袍下摆撩起来,从钱袋子里面摸出一枚金币来,金币在手指间飞快的翻转着,看的人有些眼花缭乱。
这位奴隶场主看我手中的金币,眼睛顿时亮了,立刻不再犹豫,直接将那卷契约卷轴递给我,看着金币的时候,眼中露出热切的目光来。我接过卷轴之后,毫不犹豫的将金币抛给他,他接过那枚金币之后,像是生怕我后悔一样,灵活地钻进了人群中,当我拿着契约卷轴再次抬眼看他的时候,那奴隶场主已经踪迹全无。
牛头人已经站在了滨崎的对面,他拖着那柄沉重的大木槌,对着滨崎憨厚一笑,只不过滨崎麻木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就像是看着一具死人一般,看着牛头人战士。
牛头人战士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脖子,就在他准备说一点什么的时候,滨崎已经举起了大铁枪摆出了防御姿势。
我在场边儿看着斗志全无的牛头人,觉得他如果一直是这样的状态,那么将会毫无胜算。
我必须要给他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要不然单凭他怎么可能帮我战胜滨崎,更妄论制定个杀她的计划。想到这儿,我用兽人语直接喊出牛头人战士的名字:“鲁卡,你自由了,你看”
鲁卡转身遁着我的声音望过来,看到我单手挥动着那张失效的契约,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这时候,我当着牛头人战士的面儿,直接将那张契约卷轴直接撕成两半儿。
牛头人战士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亮了,他感激地看我一眼,转过头对着滨崎深施一礼,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