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顾晏惜突然觉得憋得慌,打断他的话起身走出寝宫,他想阿芷了,只要在阿芷身边,哪怕她满身药味他也心中安宁。
他一直都知道皇家没什么干净人,生在这污泥里长在这污泥里,能如珍妃那般明哲保身就是极限,但是绝大多数都被同化成了污水里的泥,洗都洗不干净。
皇帝走过来和他一起并肩看着外边院子里惊慌不安的宫女,惠妃站在屋檐下紧张的看着这边,看到他似是想过来,被七宿司的人拦住了。
便是隔着这么远,他也能感受到她哀怨的眼神,可是谁又真的无辜?
皇帝别开视线看向晏惜,这一个倒是真无辜。
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帝叹了口气,“朕老啦,老了就容易心软,你体谅体谅朕。”
顾晏惜不答话,带着股置气的劲。
“知道朕为什么不看你辛苦搜罗来的那堆东西吗?”皇帝捶了捶胸口,“不敢看,不想知道他干了些什么事,不想知道他有多狠,朕通通都不想知道,曾贤被冤枉了,朕还他清白便是,吴永受了委屈,他想要什么补偿朕都给他,花家虽然受了惊吓好歹没事,至于通敌叛国,不也没有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吗?朕是一国之君,还不能容他这一回?可若是看了那些东西朕不一定容得下,老大已经想要朕的命,朕不想再知道另一个儿子也有那个狠心,反正那位置朕也不会给他。”
顾晏惜看向寝宫门口,顾承安惨白着脸站在那里。
皇帝像是毫无所知,继续道:“一国之君最忌讳耳根子软,你瞧瞧他,惠妃拿捏着他,童家拿捏着他,就连一个曾贤都能把他拿捏住,不过是被人绑住了手脚由着人拉左脚动左脚,拉右脚动右脚,偏他自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这样的人朕岂会把江山交给他?”
“可您也没有绝了他的心思。”
“为什么要绝了他的心思?有个目标在那里他要是上进了努力了,以后不为君也可是能臣,替自己的兄弟一起守着顾家的江山,有何不好?”
皇帝回头看着怔忡的次子,“你总说不得朕看重,朕这些年可曾亏待过你?你们几兄弟,受教于同样的先生,凡是赐下的东西皆是一式几份,老大即便比你们多一点他也占了个长的名份,可也因为他是长子,他犯错受的罚也比你们都重,为了平衡,朕连让哪个妃子来爬床都得算着来,朕为什么对童怡不一样?因为自从朕登基以来朕连对喜欢的妃子都不敢有任何特殊,怕因着那点特殊要了她们的命,朕现在都快死了,想试一把独宠一个人是个什么滋味!”
顾承安扶着门框缓缓跪倒在地,他知道,从今以后他没有任何机会了,父皇会把话说开,正是因为已经把他彻底剔除出去。
“你们哪,总以为这个位置好。”要是时光能倒流他一定离得远远的,不当这几十年的孤家寡人,真的,太冷了,像凌王多好,想娶谁就娶谁,闹出那么大的事也有人给他擦屁·股。
不过他的儿子是在自己跟前长大的,也和自己亲,皇帝心里又平衡了点,也就按下了去找凌王麻烦让他也不好过的念头。
任心里认下的儿子把自己扶着坐下,皇帝觉得全身软得很,“后边的事就交给你了,这一次,你查到什么朕都会看个仔细。”
万般滋味在心头,顾晏惜通通吞了下去,哑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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