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云汐的车队驻扎在山口,卫队的成员也开始下车休息。原本,相云汐的贴身卫队只有三十人。但此刻的山谷外面,却驻扎了五百多人。而且这些土匪装备的全都是自动步枪,五名队长的身上,还穿戴着防弹衣。这种豪华的配置,在土匪这个群体并不常见。河东匪帮与土匪们全面交战以后,几乎把所有的部队都给派了出去,但是相宽并没有把这支最精锐的部队留在东山岭保护自己,而是让他们跑到了金钦环地区,负责护送相云汐姐弟。众人等待了半个小时左右,远处的山道上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一列车队在烟尘当中向山口驶来。相云汐见状,也从遮阳棚下起身。车队很快通过哨卡,停在了相云汐的车队前方,车门敞开之后,屈鼎在几名亲信的陪同下,走到了相云汐姐弟前方。相云汐看见屈鼎,脸上泛起了一个笑容:“二叔!”“二叔!”相臻也跑上前去,将一个盒子递给了屈鼎,掀开盖子,露出了里面的花卉标本:“这是我在金钦环给你带来的礼物,这些鲜花,在蛮荒是见不到的。”“好。”屈鼎等手下接过盒子,对相云汐点头:“云汐,这次去金钦环狩猎,你辛苦了。”“分内之事,谈不到辛苦。”相云汐笑了笑,然后看着把守严密的山门:“二叔,看起来,这边的战事似乎比我想象当中的要严峻不少,在电话里,老爹可从未跟我说过,我们的驻地也受到了威胁。”“呼!”屈鼎吐出一口浊气,挥手示意手下散开:“云汐,我有话跟你说。”相云汐看见屈鼎严肃的神情,对身边的陈白虎示意了一下:“阿虎。”陈白虎见状,带着一众保镖退出了十米开外。屈鼎调整了一下情绪,对着相云汐说道:“云汐,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但作为河东帮的四当家,你有知情权。”相云汐看见屈鼎这副模样,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屈鼎搓了搓脸颊:“格泰他,死在了巴赫山脉。”“二叔,你说什么,三叔他……”相臻听完屈鼎的话,瞬间掉下了眼泪:“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三叔他怎么会……三叔他那么强大……他怎么会死掉呢!”“不仅格泰,相爷也没了。”屈鼎将目光投向一侧,没看面前的两个孩子:“几个小时前,星光武装那边的一支队伍袭击了东山岭,相爷的贴身卫队当中,有人被对方收买了,他们里应外合,袭杀了相爷。”“不!这不可能!老爹!老爹!!”相臻听见这句话,情绪彻底崩溃,疯了一样的向着后面的山路跑去,似乎想要回到聚义厅,去找到相宽,要亲自证实屈鼎在说谎,要亲眼看见相宽还坐在那个虎皮椅上。“小臻!”屈鼎拦住相臻,把他抱在了怀里:“你是相爷的儿子,现在下面的兄弟都在看着你,你不能表现出这副模样,这会让我们军心不稳!”“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相信老爹会死!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相臻鼻涕眼泪横流,不断地挣扎着:“老爹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我答应过他,这次回来,要陪他一起去狩猎的!以前我一直都不敢狩猎,但是我答应过老爹,等他下个月生日的时候,会陪他一起狩猎的!老爹当时还很开心,还夸我长大了!他不会死的!二叔,你放开我,我要去见老爹!”屈鼎死死的抱着相臻:“小臻,你冷静一下,在这种时候,你必须保持镇定!”“二叔!我求你!我求求你!你让我见老爹一眼吧!”相臻作势就要跪下:“我求你!”“啪!”相云汐看见相臻哭闹,走上前去,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相臻,你给我闭嘴,把眼泪收回去!”相臻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停止了喊叫,但视线早已经被泪水模糊,绝望的看着相云汐:“姐,老爹没了……”相云汐看见相臻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是人都会死的,坚强点,把眼泪忍回去,听话!”屈鼎被这种气氛感染,叹了口气,对着相云汐说道:“云汐,现在星光武装的大部队,已经包围了东山岭,窟窿山前线已经开始交火了,星光武装的战斗力和火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估,所以……”相云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一战,我们没有翻身的希望了吗?”“或许吧,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对于你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屈鼎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这里面的东西,是相爷临走前交给我的,他给你和小臻办理了进入景氏财阀111号要塞的通行证和居民身份,有了这个,你们就不再是流民了!我在车里准备了价值五十万的黄金,作为你们进入要塞以后的生活费用,走吧,带着相臻离开!为了避免下面的人心动摇,我会对外说你和相臻去其他地方执行阻击匪帮的任务了。相爷临走之前,一再叮嘱我要让你和小臻平安,这是他的遗愿,只有你们姐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他的在天之灵才能得到慰藉。听二叔的话,带着小臻远离这片是非之地,去过新的生活吧,相爷说得对,你们还年轻,人生还有很多希望,你们姐弟,不仅是相爷的希望,也是我和格泰,是整个河东帮的希望,走吧,去替我们过一下从未体验过的生活。”屈鼎说话间,就要把信封递到相云汐的手里,但相云汐却选择了躲开。屈鼎看见她的动作,轻轻蹙眉:“云汐,你这是什么意思?”“二叔,我不能走。”相云汐摇了摇头:“我要求接替老爹的位置,成为河东匪帮的大当家。”“你疯了?难道我刚才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吗?”屈鼎眯眼看着相云汐:“现在东山岭已经被匪帮包围了,你在这时候留下,那就是在送死!”“如果非要让我在一个优越的环境里抱憾终生,或者在绝境当中坚持做自己,我选择后者。”相云汐看着周遭荒芜的地貌,语气平静的说道:“如果没有老爹的话,我在九岁那年就已经死了,他是我的亲人!在我父亲被人谋害的情况下,我不能,也不会选择离开!我不怕死,但我怕一辈子愧对老爹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