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营营部内,吕勐看见一个陌生号码打在了自己的卫星电话上,停顿了两秒钟,随后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电话对面,雍五的声音传来:“你是吕勐?”“没错,是我!”吕勐应声:“你是雍五吗?”“是!”“我能把你手下的土匪放回去,应该已经可以证明我的诚意了,聊聊?”“聊什么,你说!”吕勐道明用意,继续道:“昨天晚上,你们进攻独立营是为了抓我吧?这件事我不深究,你也不用否认。”雍五听见这话,就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你觉得,我会怕你追究我的责任吗?”吕勐并没有拱火,而是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稳:“你不用这么充满火药味,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兴师问罪,也不想跟你站在对立面上,愿意释放被扣押的土匪,已经足够证明我的诚意了,不是吗?”“咱们不是朋友,没有交情,你何必对我解释这些?”雍五知道吕勐打这个电话的用意,但是为了在气势上能够压住吕勐一头,也没有主动提起张舵的事情:“你有话直说。”吕勐没绕弯子:“被你抓走的张舵,是我的副手,对于你而言,他没有什么作用,我希望你释放他。”雍五见吕勐提出诉求,问道:“凭什么?”“你是土匪,办事总要有目的性吧?而你我之间无冤无仇,想必你对我动手,也是为了利益,而不是寻仇,既然咱们之间没有血仇,当然是可以谈判的。”吕勐顿了一下:“土匪的规矩我懂,你绑了肉票,我给你赎金,是这样吧?”雍五笑了笑:“你还挺上道,我还以为你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用剿匪的借口来压我。”吕勐语气平稳:“岭南的情况,你清楚,我也清楚,军方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剿匪的,而且你对岭南的地形比我熟悉,我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剿灭你,而且我也无意与岭南的匪帮为敌。”“最主要的是,你一个小小的雇佣兵营长,也没有这个实力。”雍五见吕勐态度诚恳,轻声道:“你说的道理没错,但我想要的,并不仅仅只是赎金。”“那你想要什么?”雍五没有正面回应:“你如果真想让张舵平安,那咱们得见面聊。”“可以!”“明天晚上日落时分,去朝溪镇的大漠客栈等我。”“朝溪镇在哪?”“如果你连朝溪镇都找不到,恐怕没有见我的资格。”吕勐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名土匪胁迫,微微磨牙:“我会准时赶到,但前提是张舵必须平安,只有我的人见到张舵,我才会现身!”“放心吧,你刚刚有句话说得对,对我而言,张舵就是一个毫无价值的肉票,我没有必要折磨他,记得准时。”雍五语罢,直接挂断了电话。吕勐对面,宁哲看见他放下电话,开口问道:“雍五怎么说?”“他同意交人,要咱们去朝溪镇见面。”吕勐挑起眉头:“可是我并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又是一个匪城,这种地方都是土匪的黑市。”宁哲说话间,推开房门对着外面喊道:“李蛇子!”“哎!来了!”外面一个站岗的中年听见喊声,快步跑向了营部,这个中年是被他们收编的土匪之一,原来是卸甲岭匪帮的粮库主管,算是土匪当中的老油子了。李蛇子进门后,对吕勐和宁哲点头哈腰的打了个招呼:“两位长官,你们找我?”宁哲点点头:“我问你,知道朝溪镇这个地方吗?”“知道,朝溪是个黑市匪城,我们以前在岭南混的时候,总去那边买粮食!”李蛇子点了点头:“所谓的黑市匪城,就是土匪们生活和交易的镇子,在岭南地区……”宁哲打断了他:“不用解释这个,直接说说朝溪镇的情况。”李蛇子悻悻道:“朝溪镇是岭南一带比较大的匪城之一,而且是由几个大匪帮负责维持秩序的,所有在这里产生的交易,他们都会抽取一定比例的税收,算是岭南地区最安全的匪城了,因为几个大匪帮都会轮流派人来维持治安,只要还想在这一片混的土匪,都不敢在那里惹事!”吕勐插嘴道:“你说的大匪帮,包括雍五匪帮吗?”“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因为雍五匪帮好像距离朝溪镇也挺远的,而且就算是雍五只在这一片厉害,真去了朝溪镇那边,也不会是那几个匪帮的对手。”李蛇子挠了挠脸颊:“从咱们这里赶到朝溪镇,至少得需要一天半的行程,至于雍五匪帮需要多久,我说不太好,但粗略计算,也不会少于一天。”m.“这么远?”吕勐和宁哲闻言,都有些诧异:“也就是说,咱们即便现在出发,也得明天一早才能到那里?”李蛇子思考了一下:“现在出发的话,如果一路顺利,不遇见袭击、野兽和沙暴,明天中午之前能到就不错了!”“我们可能要去一趟朝溪镇,你现在去准备一下,出发之后作为队伍里的向导!”宁哲摆手打发了李蛇子,然后看向了吕勐:“你什么想法?”“如果李蛇子说的是正确的,那这事有点怪。”吕勐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跟咱们相比,雍五的优势就在于对本地的了解,还有手下的数量要远超过咱们,而他把见面地点选在了朝溪镇那边远的地方,优势可就少了许多,因为他总不可能带着整个匪帮去那边,先不论这件事能否实现,仅仅是大部队行军这件事,从时间上就来不及,所以我分析,他只能带部分精锐。第二个疑点,在于朝溪镇的环境,李蛇子刚刚说,朝溪镇是由当地几个大匪帮罩着的,而且并不位于雍五的地盘,还说那几个大匪帮的实力跟雍五匪帮不相上下,如果雍五只带少部分人,应该是不敢在那里闹事的。这种种迹象,都表明雍五选择的是一个适合谈判的地方,但是你我都清楚,雍五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跟咱们进行谈判,这才是最让我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