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宁县令对马甫灵说道:“启禀钦差大人,昨天下午确实有一队人,穿着盔甲,拿着调集令,说是奉林将军之命来取军饷,下官见到他们有调集令,便让他们把军饷拉走了。”
林悦平连忙说道:“我根本就没有派人来取军饷,调集令虽然在我身上,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没有了,下官猜测,肯定是赵德让他的关机趁机拿走的。”
赵德说道:“林悦平,你不要诬赖本将军,调集令明明在你身上,我看,你就是想私吞军饷。”
马甫灵问道:“林将军,照你这么说,当时调集令确实在你的身上,可是后来,你却弄丢了?”
林悦平说道:“钦差大人,末将肯定,绝对是是赵德的管家趁机拿走了调集令。”
马甫灵问道:“林将军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林悦平心里虽然已经明白了问题的所在,但却没有丝毫的证据,只好摇了下头。
马甫灵说道:“现在本官已经知道事情的情况了。这两条罪状本官也无权判决,只好交由大理寺来审判,来人,将林悦平押入大牢,即日启程,送交大理寺。谢玉蝶身为受害人,暂时由县衙照顾,到时一起前往。”
马甫灵宣布完毕之后,赵德和宁县令相视一笑,林悦平则瘫坐在地上,一脸的失落,谢玉蝶来到林悦平的身边,紧紧地抓着林悦平的手,满脸的担忧。
随后林悦平被押入大牢,马甫灵让人埋葬了谢玉蝶的父亲之后,便把谢玉蝶安排在了县衙的客房里。
晚上,马甫灵所在的酒楼,赵德和宁县令坐在马甫灵的两边,三人欢笑连连。
赵德举起酒杯,对马甫灵感谢道:“今天还要多谢钦差大人,这次终于把这个碍眼的林悦平除去了,下官敬大人一杯。”
喝完杯中的酒后,马甫灵说道:“这次将林悦平押送到大理寺,恐怕林悦平是在劫难逃了,在这里,赵将军就不用再担心有人作对了。”
赵德开心的笑了几声,恭维道:“到了长安,还要麻烦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要是以后大人有什么需要下官帮忙的,大人只管开口。”
马甫灵笑了笑,说道:“赵将军放心,以后在朝堂之上,还要多多仰仗丞相大人那。”
房间里一片欢声笑语,三个人喝着美酒,看着歌舞,好似人间天堂。
两日后,马甫灵便准备离开了这里。城门外,欢送的仪式很是热闹,两边站满了欢送的人群,赵德和宁县令站在城门口处,将马甫灵送上马车。
谢玉蝶被安排在另一辆马车里,在两辆马车的后面,还跟着一辆囚车。林悦平身穿着囚服,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手上戴着镣铐,无精打采的呆在囚车里。两日的时间,林悦平从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变成了一个面色沧桑的阶下囚。
走出城之后,路的两旁是连绵的山林。入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山林的树木也开始慢慢变黄,路两旁的野草,也开始慢慢地枯萎。辽阔的大地上,秋风吹过,带着几片凋落的黄叶,飘飘洒洒的在空中飞舞。其中一片正好落在了林悦平的头上。
林悦平伸手将头上的树叶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这是这微笑的脸上,带着几多愁苦与不甘。
林悦平转头看着周围的山林,迎面感受着吹来的秋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条路是回长安的一条必经之路,五年前,自己被皇上任命为副将军之后,派来镇守边疆。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身穿战甲,骑着战马,身后跟着一群随从,走在这辽阔的大地上。那个时候也是秋天,落叶纷飞,百木凋零,和现在是多么的相似。
在边疆的这五年里,自己也很少回家,一年也就回去一次。自己本是出身将门,父亲也是一位将军,只不过在自己年少的时候,在和突厥人的一次战斗中,不幸战死沙场,后来自己便接任了父亲的位置,继续和那些突厥人作战。家里还有母亲和妻女,这些年,也很少陪在他们身边,想到这里,林悦平心里很是愧疚。
林悦平看着远处飞过的群鸟,眼泪不自觉的便流了出来。自己问心无愧,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百姓,自己虽然能打败那些强大的突厥人,却终究败在了自己人的手上,可笑命运竟是这般的变换无常,可叹这红尘人世竟是这样的无情薄凉。
林悦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下了头。坐在马车里的谢玉蝶拨开车帘,望着囚车里的林悦平,无声的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