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还知道痛,痛就要长记性!”一蛋不服气地叫:“叶子姐,你还不是一个人上山。”叶芝又使劲拎了下一蛋的耳朵,“俺跟你不一样,俺是大人。”
黑宝在一蛋怀里不安份,看到叶芝伸出肉嘟嘟的巴掌,往叶芝身上探去。叶芝只好接住黑宝,放过一蛋。一蛋边搓着被拎红的耳朵,边抱怨道:“叶子姐,你比俺也大不了多少,再说俺可比你高,比你壮。”叶芝白了一蛋一眼,“说吧,为什么一个人上山。”
“俺……俺,上山采野果子。”一蛋没说真话,叶芝想了想,“你不会是想追踪狼群吧。”一蛋没吭声,叶芝却愤然嚷道:“你小子,出息啦,你有几条命,跟狼比拼。”
“俺,只想整明白。”一蛋硬着脖子道。叶芝头痛,一蛋这小屁孩儿,好奇心重,还认死理儿,怎么办?这样下去,不行,一个11岁的小娃,在危险四伏的大山里瞎晃,太危险了!得给一蛋找点事做!
闷闷不乐的一蛋,帮叶芝背着背篓,走进周婶家。叶芝抱着黑宝紧随其后。周婶热情的招呼一蛋,可一蛋叫了声:“周婶!”放下背篓就离开了。
周婶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叶芝,还以为两人吵架了,直到临睡前,叶芝才跟她说起,从明起,一蛋天天上她们家报到,学习文化知识。
第二天一大早,周婶家院门被“吱~嘎~!”一声,推开,正举着黑宝,练臂力的叶芝转头看去。
“村长叔,你回来啦!”本来还以为是一蛋,没想到居然是村长叔,“叶子啊,鸭子俺托了收购站,帮俺留意,可俺问遍了公社,县里,都说俺们这儿水里有的是鱼,养啥鱼!也没见谁养鱼!”没谁养鱼,叶芝可不信,恐怕是在大环境下,偷偷地猫着吧。
想不到,买个鱼苗,都这么难,要是再过两年,叶芝肯定会去南方鱼米之乡采购,目前,对政策一知半解的她,真不敢把动作搞得太大。
“要不!咱们自己抓,这一人抓一条,那也是二百多条。”初听叶芝觉得村长叔的提议,挺荒谬!但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书中真有人这么干过,不如试试,就算不成,也没损失。
“村长叔,那咱们试试!”
“好,俺通知大伙去。”村长叔片刻都没停留,急冲冲向外跑去。
黑宝挥动着四条肉嘟嘟的爪子,摇着大头,卖着萌,示意叶芝,还要玩,叶芝抱着黑宝,举得它高高的。
“闺女,你那两条细胳膊,受得住吗?“周婶拿着一个用稻草编织好的椭圆形鸡窝,站在院中问道。
说实话,黑宝最近伙食不错,比之前,还真重了不少,不过谁叫黑宝毛茸茸的那么可爱,叶芝0招架。
“婶,真把鸡全养到前院来!”叶芝看着在桃树上,绑着鸡窝的周婶问道。
“嗯!后院,以后就归你啦,做你说的什么……试验田。”行动派的周婶,真是说干就干。
天蒙蒙亮时,叶芝去菜园子浇水,瞧到“初乳”燕麦,冒出了小芽,欣喜的她想扩大种植面积,才把这想法一说,周婶就给她腾地方啦。
“叶子姐!”一蛋走进院子,今天的一蛋,很不一样,头发梳整齐了,上衣,裤子虽说满是补丁,但不再灰扑扑的,连颜色都瞧不出,脚上还踩着一双新草鞋,真的,第一次,见到这么整洁的一蛋。
一蛋被叶芝和周婶看得不好意思,嘟嚷道:“俺爹娘知道,叶子姐,你要教俺学习,叫俺要尊师重道。”
一蛋和叶芝对坐在炕桌上,“一蛋会写什么字!”一蛋想了一会儿答道:“俺,会写一字。”
叶芝拿出铅笔,作业本,在作业本上写了,“周一枪,周一蛋”,实在想不起一蛋他娘叫什么,抬头,一蛋乌溜溜的眼里,全是对知识渴望的光辉,叶芝清清喉咙问道:“一蛋,你娘叫啥?”
“俺娘,叫周小红!”一蛋脆生生的答道。
叶芝又在作业本上写上周小红三个字,叶芝围绕这九个字,跟一蛋讲解,这就是他们幸福的一家,一蛋学每个字,都特认真,舍不得划花叶芝递来的作业本。自个儿先在炕桌上用手指比划,叶芝看不过眼,叫一蛋就用铅笔在作业本上写,不然不教了,一蛋这才小心翼翼握着铅笔,一笔一划地写在作业本上。
写完这九个字,一蛋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最后把作业本捧在手心,笑得不见眉眼。叶芝使劲眨着眼,觉得一蛋,这小屁孩,太讨厌了,惹得她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