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白兔子在梁志智家睡得昏天黑地,可嬴逆没有功夫围观讹兽的睡相,他回港岛主要是为了查清秦逆究竟留下了什么东西。
从梦境的回忆看,秦逆对邱道长说过他已经安排妥当,不会让嬴逆毫无准备地进入修行世界,可事实却是嬴逆这一路走来并没有得到秦逆的明示或者暗示,除却梦中重新记起的过去,他不只对前路更是对过往抱着许多的疑惑。这应该不是秦逆所说的安排妥当,很有可能其中出现了某些问题。
嬴逆以前来过秦逆住的地方,是在港岛山顶的一处别墅。它藏在树林深处中,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以往嬴逆在福伯的带路下来过几次,他不只一次听过山下有人说进入这片地方后就会遇上鬼打墙的流言。如今看来这不是流言,而是此处满布阵法把不相干的人都屏蔽在了外面。
福伯在嬴逆上高中的时候过世了,这栋别墅失去了最后的留守者。嬴逆后来就很少来了,一个人在山顶的感觉真的与浪漫无关,反而是多了一种让人恐惧的安静。
这次嬴逆与木封一起上山详细地再勘察一边这栋宅子,说不定能发现当初被遗漏的内容。
两人在山脚处下了车,与其他富豪居住在山顶别墅必然会开辟出一条车行道不同,秦逆住的这个地方就连一条像样的人行道都没有,这座小山在木封眼里真的很像是荒山。
嬴逆走到了一棵大柳树前,他们要从这里上山。他伸出右手停顿了一下,趁着木封观察山形时牵住了木封的左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这里的阵法只不许外人进入。有一次福伯手受伤了不能提重物上山,找了个青年人帮忙,必须让他牵着才能上去。那青年人原以为有福伯带过一次路,第二天就能自己认路上山,谁想到根本进不去,一直在山里打转转。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除了我与福伯之外,其他人想要进山,必须由我们带路。我可不像你被走失在山里。”
嬴逆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平稳,目不斜视地继续朝前走,好像真是为了做一个好向导。木封看了一会嬴逆,又扫视了他们交握的双手,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一点,怎么还没有爬山,就有些剧烈运动的感觉。
七月末港岛的天气维持在三十度出头,虽说山里会更凉一些,但绝不会让嬴逆的手变得这个冷,木封觉得自己像是握着一块冰块。
木封想起了第一次被嬴逆握住手,那是在什刹海上溜冰的时候,两人都戴着手套,让他不能真实感觉对方的体温,但应该没有这么冷吧?
木封努力让自己不把关注点放在为什么嬴逆一定要拉着他上山这一点上,他感觉到自己有些紧张,会不会手心出汗呢?这就有些不美妙了。
应该快点找个话题,木封却发现他的脑子有些空白,只能听到两人上山的脚步声,还有树林间的鸟鸣声。
这段路并不长,以两人的行走速度只走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山顶,然后看到一座很安静的别墅就在树林中,它沉默不语,藏着一般人想不到的秘密。
木封回头看来时路,他发现身后起雾了,大树藏在白雾中,根本看不真切,也不知道当年的秦逆究竟是怎么把一整座山布下了阵法,如果有不良居心的人想要进入又会发生什么。
“福伯表示秦逆过世后的那几年,他在山里发现过尸体,后来这里就有了闹鬼的传闻,一般人就再也不敢来了。”
嬴逆回答了木封的疑问,他一边打开了大门,空气里竟然没有灰尘,听福伯说秦逆在世的时候也很少请人打扫,可能是有清洁阵法。
这次两人来别墅为的就是找找有没有灵气波动特别的地方,许是秦逆会把某些东西藏着。
秦逆留下的东西,明面上的珠宝、钱款、房契等都已经在嬴逆成年时被他继承了。现在想起来,之所以秦逆留下的东西能保管到嬴逆成年时,很有可能秦逆对保管者都试了咒,或者用过其他的控制手段。
只是在知道了秦逆是一位修者之后,他积累的世俗财富反而成为了其次,而重要的是他那些年修炼所得与随身的器物才是真的宝贝,这些嬴逆连影子都没有摸到。不外乎两种可能,他托福的那个人把东西卷走了,或者出了意外没有办法交与嬴逆。难道秦逆当年就没有留下后手?
木封勘察了一番这栋别墅,在靠近地下室的方位出现了一股微弱的灵气波动,他却找不到具体方位。这时,嬴逆却直接发现了走廊尽头的那堵墙上有古怪,这分明只是一堵墙,上面既无装饰也无过多的粉刷。
这处以前嬴逆并未察觉有什么异样,只是现在嬴逆感到了一种共鸣,看来秦逆留下的东西是有限定的,只能让与他拥有同样灵力的嬴逆察觉。
嬴逆把手掌贴上了墙,极为古怪的一幕发生了,仿佛是墙体的空间扭曲了,墙上多出了一个洞,这洞里只放了一卷画。
他打开了画卷,上面是两幅图,第一幅很抽象,说它抽象不是图像本身晦涩,而是寓意不明,只见在一座山里藏着一些瓜,不是西瓜、不是南瓜,而是类似于西葫芦这样的瓜,还连带画了这些瓜的花,十分惟妙惟肖,能让人一下子就能大致判断瓜的种类。
右侧是另外一幅山水画的组图。若说华国的古代的山水图,多重意境而轻写实,要是想凭着孤零零的一幅画弄清拿画的是什么地方很有难度。
只是这幅画不一样,它画的是夜间山头摘星辰的景色。嬴逆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倒不是这山水多么的特别,而是那星辰的轨迹让人难以忘怀。